第186段(1 / 3)

豪爽,隻是風有些冽。奴才剛安頓下來,就喝了一大鍋薑湯,身子很暖和,沒有傷寒。但是小英子不經事,昨晚流了一晚上鼻涕,奴才把他趕到另一個屋子去睡了。莊頭給奴才安排了一間有東西廂房的大院子,奴才和小英子、庫魁住在正屋,侍衛們住在廂房裏,不遠處就是莊頭管事們的院子,很熱鬧,很安全。”

書房裏很安靜,張保、張起麟都斂了氣息,看著嘴角咧到耳根的貝勒爺翻到下一張信紙,“主子給奴才的銀子,奴才打算物盡其用,跟莊頭穆爾察商量後,決定依托盛京糧莊,做皮料生意。奴才這幾天都在跟裁縫學做皮具,等奴才學會了,給主子做一雙馬靴,讓人捎回京去……另,京中瑣事繁多,風波驟起,請主子務必保重自身,凡事沉著冷靜,忍字當頭……”

四頁的口水話與殷殷叮囑,像是一顆醫治百病的良藥落進心肺中,融進骨血裏。末了,一個紅色的“禕”字端端正正地蓋在落款下方。

胤禛輕輕摸了摸那個字,好像能看到遠在關外的人正兒八經地沾著印泥,哈了哈氣,在信紙鋪就的書案上敲出“咚”的一聲。

三月,初春時節,南巡鑾駕駐蹕蘇州。

太子在望洋樓講學,江南文人學子,一時趨之若鶩。儲君之風,東宮之儀在遠離朝堂的漢人仕紳心中已不下於天子般尊貴。

行宮寢殿,康熙爺坐在軟榻上,接過顧問行遞來的折子。

“回稟聖上,”顧問行弓著身子道,“曹卓被殺一事如您所料,隻不過在敖格追查此事時,倒有意外發現。那夥襲擊四貝勒莊子的歹人中,有一個無意間聽到了何舟與一接頭人的對話。”

“這倒頗有意思,”康熙爺看著敖格擬就的折子,輕聲一笑,“若是搬上戲台,定是一出精彩紛呈的佳本啊。”

顧問行瞄了一眼康熙爺的神情,慌忙垂下腦袋,脖頸下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皇上,此事阿哥們未必全然知情,朝臣一貫最會見風使舵。”

康熙爺將折子扔到炕桌上,向後靠了靠,“太子在望洋樓情景如何?”

顧問行咽了咽唾沫,低下頭道,“人山人海。”

康熙爺抿著唇,點了點頭,“孩子們是都大了啊……讓敖格繼續徹查。另外,傳朕的旨意,良嬪德蘊溫柔,性嫻禮教,仰承皇太後慈諭,晉為良妃。”

“皇上,這——”顧問行有些征愣地抬起頭。

康熙爺輕歎了口氣,慢慢闔上雙眼,“朕就想看看,這本就不平靜的池水,摜一顆巨石下去,能激起多大的水花。”

永和宮

胤禵與福晉前來探望德妃,德妃靠在榻上,膝上蓋著薄毯。

見完禮後,胤禵坐到圓桌旁,皺著眉道,“額娘病了這些時候了,四哥都沒來看看嗎?”

“來了,前幾日送了不少東西來,”德妃微微笑笑,“隻是額娘身子不好,沒留你四哥多說些話。”

“四哥也是的,”胤禵擰了擰眉,“就跟自家人橫,也不想想額娘有多少苦衷——”

“行啦,”德妃打斷十四阿哥的話,“不許背後說你四哥,弘暉這一走,你四哥心裏才是最苦的。”

“額娘,您也不要想太多,”十四福晉從旁勸慰道,“這天有不測風雲,孩子沒了,咱們都傷心。等過了這陣子,四哥、四嫂打起精神來,一定會多進宮給您請安的。”

“額娘知道,”德妃拍了拍十四福晉的手,又輕咳了兩聲,“你們眼瞅著也要出宮建府了,這在外麵不比宮裏,萬事小心為上。可別像你四哥那樣,冒冒然地就出京去了。這不管在哪兒,身邊都得多帶些人,萬一碰上意外,也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