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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思忖,“趁此機會拉攏馬齊大人?”

四阿哥看了傅鼐一眼,並未直接回答,“皇阿瑪若想複馬齊官職,總得有個人在適當的時候遞張梯子。如今的情勢中,沒人比本貝勒更合適了。”

“奴才明白了,”傅鼐俯身行禮。

“馬齊的事兒,不過是個開頭罷了,”四阿哥向椅背上靠了靠,“爺還真好奇,老八會怎麼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一月底,馬齊族屬被處置完畢。朝臣紛紛上奏,請太子出鹹安宮,協理政務。科爾沁和碩達爾漢親王額駙班第更是帶領一眾大臣,在早朝上為太子請命,乞求聖上早日令太子搬回毓慶宮,安穩人心。

康熙爺並未立即下旨,隻是曉諭眾臣曰,“皇太子胤礽,累月以來晝夜在朕前守視湯藥。其被鎮魘詛咒,以致迷惑之處,已經全愈。是皆仰賴天地祖宗,眷朕眇躬,曆年勤瘁,以克有此。”

眾臣尚未有所反應,康熙爺即下令,帶諸皇子巡幸畿甸。

二月初,在自己的小院睡得迷迷糊糊的蘇大公公,被人綁上了馬車,一路跟著鑾駕出了京城。

“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去啊?”馬車上,蘇偉亂著一頭辮子,不管不顧地衝四阿哥吼。

“爺不在京城,不放心你一個人,”四阿哥靠著車壁,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其實,他本來隻是想臨走前去看蘇偉一眼的,結果一個沒忍住,把人抱到了車上……

“那你不怕我再被萬歲爺盯上,回頭腦袋不保啊?”蘇偉裹著毯子,把自己包成個粽子。

“皇阿瑪現在忙得很,沒工夫看你一個小太監,”四阿哥咧著嘴角,想把人摟到腿上。

蘇偉立時滾到車門邊,跟四阿哥隔著個火爐,兩手交叉在胸`前,大有一幅“你再過來,跟你拚命”的架勢。

四阿哥左磨右蹭地撲不過去,隻好坐在原地,對著蘇大公公喘粗氣。

巡幸畿甸不比木蘭秋狩,隻在京城四周逛上一圈,所用不過半月。

巡幸期間,康熙爺再未提及群臣保奏一事,八貝勒胤禩也是時時侍奉在側,皇上並未有任何指摘。一時間,各種猜測又在朝臣心中湧動。

鑾駕駐蹕禮賢村,皇帳中,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正幫著康熙爺梳理奏折。

“地方上有多少為胤礽保奏的?”康熙爺靠在榻上,一手按了按眉心。

李光地垂首,“多是江南一帶,各地首輔也是文人出身,大半要受學子們的影響。至於其他,就屬四川巡撫葉九思、陝西巡撫鄂海最讓人注意了。”

“四川,陝西……”康熙爺眯了眯眼,“川陝總督齊世武有沒有奏折呈上來?”

“沒有,”李光地低了低頭,“倒是四川按察使年羹堯遞了折子,細奏了西部邊境的布防,及準噶爾、衛藏一地的動向。另言,四川巡撫葉九思近來身體欠佳,怕是需回京休養。”

康熙爺冷哼一聲,向後靠了靠,“川陝這是不太平啊,葉九思既然有恙,為何自己不上折陳奏。準噶爾、衛藏一帶有異動,齊世武這個川陝總督竟然默不吭聲。他們的心思,眼下都用在什麼地方呢?”

李光地抿了抿唇,思忖片刻道,“萬歲爺,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齊世武在西北根基深厚,眼下策妄阿拉布坦野心昭著,這人咱們動不得啊。”

康熙爺深吸了口氣,一手叩眉,沉默半晌道,“陝西巡撫鄂海是齊世武的嫡係,有他在川陝一帶,齊世武應當放心。”

“萬歲爺的意思是?”李光地微揚眉梢,“調齊世武回京?可,齊世武未必肯輕易放手吧。”

“馬爾漢的任期就快到了,”康熙爺微闔雙目,“兵部尚書一職,足夠齊世武放權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