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可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過得久了,就漸漸沒有害怕的感覺了。能有個機會給自己出口氣,哪怕是豁出命去,我也是高興的……”
“烏拉那拉氏!”金環一把推開屋門,眉眼間盡是輕蔑,“貝勒爺和福晉招你去前院,這就跟我們走吧。”
嘉儀看了金環一眼,又掃了她身後的幾個嬤嬤,微微勾起唇角道,“何必這般疾言厲色的,難道我還能拒絕嗎?勞煩姑娘在前麵引路了。”
金環輕哼了一聲,轉身率先走了。繡香扶著嘉儀出了院子,回身關門時摸了摸手上的紅珊瑚珠串。
正院內廳
嘉儀跟著金環邁進屋門時,隻見張氏癱軟在地上,身子不住地發抖,福晉與八貝勒站在兩側,劉鶴站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放著一隻木盒,兩枚白色瓷瓶。
“妾身烏拉那拉氏給貝勒爺請安,給福晉請——”
“跪下!”八福晉不等嘉儀福身,便厲聲命令道。
嘉儀動作一頓,膝彎就被金環狠狠地踹了一腳,重重地摔到地上。
“福晉,妾身做錯了什麼?”嘉儀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嗓音都帶著顫唞。
“做了什麼?”八福晉冷冷一哼,示意金環把桌上的藥瓶遞給嘉儀,“這藥是不是你的?”
嘉儀猶疑地接過藥瓶,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後,慢慢點頭道,“這好像確實是妾身之前用的藥粉……”
“你倒是承認的痛快,”八福晉眯起雙眼,“說,是不是你利用這藥粉,指示張氏謀害貝勒爺?”
“什麼?”嘉儀驚愕地瞪大眼睛,轉頭看了看一旁跪著的張氏,連連搖頭道,“妾身怎麼可能指示張氏?而且,這藥粉早先不是都被福晉帶走了嗎?”
八福晉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八貝勒,隨機猛地站起來道,“大膽!你這是想汙蔑本福晉?來人啊!”
“等一下,”一直未再開口的八貝勒突然開口,“事情還未調查清楚,爺不會輕易懷疑福晉的,且聽她把話說清楚。”
“爺,我——”八福晉有一瞬間的慌亂。
“貝勒爺明鑒,”嘉儀一頭叩在地上,打斷八福晉的解釋,蒼白著臉色道,“這藥粉是妾身賣光了嫁妝才得來的,一共也隻有這些。妾身愚鈍,不得貝勒爺喜歡,日常寂寞,便起了用這閨中秘術再得貝勒爺垂青的荒謬心思……後來,被福晉發現,福晉就帶人搜走了這些藥粉。對了,當時,劉大夫也在,福晉還讓他當場檢驗過。”
“貝勒爺,”劉鶴見狀接過話頭道,“奴才當時確實在場,隻不過那時的藥粉並沒有傷身的成分,確實隻是尋常的養身之物。”
“貝勒爺,”嘉儀緊緊抿著唇角,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滑下,“妾身自問,自進府門後,從沒有做過對不起貝勒爺的事。事到如今,妾身也隻是想平安度日而已。藥粉昂貴,被福晉搜走後,嘉儀已是孑然一身,別說指示張氏,就連給丫頭們的賞賜都拿不出來。求貝勒爺明鑒,妾身再怎樣低賤,也是正正經經地入了宗人府族譜的,別讓背著一身莫須有的罪名去死——”
“夠了!”八福晉麵目鐵青,指著嘉儀的手指都在微微顫唞,“人證物證俱在,你以為憑你幾滴眼淚就能把罪名栽到本福晉身上嗎?誰知道你當初買了多少藥粉,誰能說準有沒有幾瓶漏網之魚?還有,張氏!”八福晉轉頭瞪向張氏,“你給我交代清楚了,你用的藥粉到底是哪裏來的?是不是烏拉那拉氏給你的?”
張氏身子一抖,看了看福晉,又看了看嘉儀,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反倒是嘉儀一聲輕笑,跌坐在地上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張氏、毛氏都是福晉接進府的,這偌大的貝勒府中,隻有我是孤身一人。福晉想找人頂罪,隻管下令就是,反正妾身的命早已沒有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