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罷了。這要捅了天的變故,還在後頭呢——”
“福晉,”守門的丫頭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後院過來稟報,毛氏要生產了!”
“什麼?”福晉猛地坐起,“人抬進產房了嗎?接生嬤嬤呢?”
“主子放心,”金環連忙伺候著福晉更衣,“產房和接生嬤嬤都是一早備下的,連茶房都一天燒三遍開水,毛氏又是足月足時的生產,肯定不會有事的。”
福晉披上鬥篷站起了身,出門前先走到佛龕前上了柱香,“請菩薩保佑,讓信徒此番能夠心想事成。”
毛氏的院裏一下子沸騰起來,嬤嬤丫頭們來來回回地進進出出,八福晉將庫裏年頭最久的人參都拿了出來,隻為毛氏能順順當當地生下孩子。
“福晉還真是下了大工夫啊,”嘉怡陪著張氏慢慢往毛氏的院子走去,“左了也用不上咱們,咱們隻去丁個卯就是了,姐姐一會兒可離遠點兒,別讓血腥氣衝撞了。”
張氏撫了撫微微凸起的小腹,抿著嘴角道,“妹妹放心吧,我知道這個孩子的分量。隻是不知,毛氏這一胎——”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嘉怡接過張氏的話,“無論怎樣,咱們都是盡心了的,等有了結果時,總不至於後悔就是了。”
“妹妹說的對,”張氏點了點頭,跟著嘉怡進了毛氏的小院。
八福晉掃了兩人一眼,也沒什麼心思說話,隻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頻頻端出血水的產房。
時過晌午,雍親王府
難得沒有到內閣處理政事的雍親王,被他家蘇公公一路從臥房攆到內廳,又從內廳攆到書房。
“你到底要把爺趕到哪裏去?”四阿哥怒視著揮舞著個雞毛撣子的蘇偉。
“你去前院書房裏呆著嘛,”蘇偉指揮著小英子搬走書桌上的重要奏章,“明兒個,兩位小格格要在東花園擺宴,少不得要到東小院來歇一歇了,不先收拾收拾,怎麼待客啊?”
“把西廂房收拾出來就是了嘛,”四阿哥捧著自己的筆帖站了起來,“這是爺休息的地方,難不成還得給一幫小丫頭騰地方?”
蘇偉啪地一聲把雞毛撣子拍在書桌上,“這是兩位格格第一次請朋友到家裏來,你就不能重視點兒?就讓你挪個地方怎麼了?人家就是在西廂房呆著,也少不得要四處參觀一下啊?誰讓你當初霸著東花園建院子來著?”
四阿哥驀地瞪大眼睛,伸手搶過在自己眼前亂飛的雞毛撣子道,“爺當初把院子建在這兒是為了誰?你現在還敢給我倒打一耙?茉雅奇說什麼你聽什麼?怎麼爺說的話你就不放在心裏了?”
“我什麼時候不放在心裏了?你是不是當阿瑪的啊,哪有跟女兒這麼算計的?”蘇偉撿起根雞毛扔到四阿哥臉上,“讓你挪你就挪,我一早就答應大格格,把東小院收拾出來待客了,趕緊帶著你的四書五經到正院看去……”
傍晚,八爺府
八阿哥得了消息,也一早回了府邸,在院子裏坐了兩三個時辰後,產房中總算傳出一聲啼哭。
八福晉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住產房門上厚厚的簾子。坐在一旁的嘉怡與張氏,對視了一眼後,默默地看向了沉默的八阿哥。
“貝勒爺大喜,福晉大喜,”接生嬤嬤小跑出產房,撲通跪在兩人跟前道,“毛小主費盡力氣,終於誕下了一位小格格,母女平安。”
嘉怡緩緩地吐出口氣,八福晉像是被突然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軟倒在了石凳上。
八阿哥看了福晉一眼,嗓音清冷道,“福晉累了,等嘉怡冊封的旨意下來了,讓她多幫福晉料理料理府中之事吧。讓毛氏好生修養,爺先回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