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麼大的紕漏。還請皇阿瑪再給兒臣一次機會,讓兒臣將功折罪。兒臣願親往江南,徹底解決這次考官受賄之事,以安民心。”
“徹底解決?”康熙爺吸了口氣,緩慢地靠到背椅上,看著四阿哥的眼神不帶任何波瀾,“你想怎麼徹底解決?說來給朕聽聽。”
四阿哥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抬起頭道,“秋闈事關國之大計,有膽敢從中牟利者,殺無赦!”
過了晌午時分,四阿哥才從乾清宮中走出。
蘇偉見著連忙迎了上去,放輕聲音道,“萬歲爺怎麼說?責怪你了嗎?”
“責怪是必然的,”四阿哥緩緩地吐了口氣,“南山集一案讓皇阿瑪進退兩難,增開恩科,本就為了安撫天下學子,可誰知竟出了這碼事兒。安撫成了赤摞裸的諷刺,皇阿瑪沒有治罪,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我本來想向皇阿瑪請命,親往江南調查,將功折罪,可惜皇阿瑪沒有答應。”
蘇偉眨了眨眼睛,跟著四阿哥往宮門外走,“這回的事兒也不能全怪你,恩科開得那樣急,根本沒時間一個個選拔考官。我猜萬歲爺是因為別的事兒,憋了一肚子火,正好讓你趕上了。”
“別的事兒?”四阿哥轉頭看了一眼蘇偉,“除了南山集一案,還能有什麼事兒?”
“當然有,”蘇偉踮著腳蹭到四阿哥身邊,“雖然梁公公嘴緊得很,軟硬不吃,但還是多多少少向我透漏了一點。萬歲爺從熱河行宮回來,心情還不錯的,都是在見過八阿哥之後,才開始夜不安寢的。”
“老八!”四阿哥沉吟了片刻,“他麵見皇阿瑪那天,我偶然聽老九、老十路過時議論了。如今看來,那一天的事兒還真不簡單呢。”
十月初一,毓慶宮
一大早,得麟匆匆而入,還未請安,便急叫道,“殿下,不好了!”
正在擬折的太子手上一頓,最後一筆落成了一個漆黑的墨點,“查出來了?胤禩那天麵見皇阿瑪,果然是跟我有關?”
“是,”得麟跪到地上,低下頭,“奴才得到消息,八貝勒那天向皇上遞呈的,是當初納蘭明珠調查索相結黨的一應證據。恐怕,托合齊、齊世武等眾位大人,都在其中!”
漸漸幹涸的筆端在太子手中微微顫唞,小初子站在一旁抿著嘴唇,看著那紙布滿斑駁墨痕的奏章,不知在思索什麼。
“終究到這一天了,”太子動作緩慢地放下筆杆,“能與皇阿瑪坦誠相對,我這心裏也舒坦了不少,這還得多虧胤禩呢。”
“殿下,”得麟神態焦急地站起身,跟著太子走到窗前,“萬歲爺若是得知了您與托合齊、齊世武眾位大人的關係,即便一時不會有太大的動作,恐怕也會時時注意他們的行動,那麼太滄州一帶的事——殿下,您還是早做決策才好啊。”
“有那麼一幫自作主張的奴才,本殿做什麼決策都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太子神色暗沉,“皇阿瑪對於我與朝臣結黨之事不可能一點都不了解,老八手中的證據能起到什麼作用,全看如今,皇阿瑪對我是怎樣的態度。”
太子轉身走到窗邊一副虎嘯山林的畫卷前,手指輕輕拂過卷邊的紅印,“其實,自從二十幾年前,索相替我拉起大旗時,很多事便不是我這個太子能一手掌控的了。”
“殿下——”得麟剛想出言相勸,便被太子抬手製止。
“你去告訴托合齊,皇阿瑪可能已經察覺他們的行動,若想活命,立刻停止與太滄州的聯係,京城的部署也立馬停下,否則,”太子眼神一寒,“本殿也保不了他們!”
“是,奴才領命,”得麟俯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