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四阿哥預料到了這起謠言沒那容易被壓製下去,但是謠言的傳播速度還是超出了眾人的想象。
十五月圓,康熙爺在暢春園設宴。
四阿哥一路走至自己的座位,察覺到了朝臣間不少異樣的目光。
宴席進行至一半,心情大好的十阿哥已經微醺,趁著康熙爺中途離席,隨手抓了一個送酒的小太監,遙遙指著四阿哥大聲道,“快,快去給我四哥倒酒,爺看你這小臉溜光水滑的,說不準人家一時興起,你就是雍親王府的下一位總管太監了——”
“十哥!”胤祥忍不住出聲喝止了胤誐的無狀言行,“這是朝宴,十哥說話要注意分寸!”
“嗤,”十阿哥眼睛一眯,揚起下巴對著胤祥,“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敢來教訓我!哦,對了,你是四哥身後的一條狗嘛。哎喲,看我們老十三這腰條,說不準——”
“十哥,”這回換了胤禵出聲,他聲音不大,語氣中似乎還帶著調侃,“這話要是讓皇阿瑪聽到了,您恐怕又得住進宗人府去了。”
“老十,你喝醉了,”一直沉默的八阿哥看了一眼四阿哥的方向,冷聲出言,“讓奴才帶你下去醒醒酒,別一會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衝撞了皇阿瑪。”
胤誐到底還殘存了理智,見到八阿哥也開口了,兀自吧唧了兩下嘴,由著奴才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往池邊去了。
“胤祥,你別見怪,”八阿哥見胤誐走了,轉身對十三阿哥道,“胤誐一喝酒,說話就不過腦子,等他清醒了,八哥替你教訓他。”
十三阿哥臉孔還有些發白,但神色倒還平靜,舉起酒杯衝八阿哥道,“胤祥不會和醉酒的人一般見識的,多謝八哥了。”
八阿哥低頭,與十三阿哥共飲了一杯,回過頭來時,輕飄飄地瞥了一直沒說話的九阿哥一眼,嘴角的笑意漸漸斂了去。
時至午夜,圓月高掛在半空中,暢春園的宴席慢慢散了。
喝了不少酒的四阿哥,神智卻分外清醒,他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有些想念此時不在身邊的人。
“王爺,屬下扶您回圓明園吧,”傅鼐瞪了整天縮著肩膀,連四阿哥站不穩了都沒看到的萬祥一眼,自己上前攙扶住了四阿哥。
幾人慢慢走出人群,傅鼐壓低了嗓音道,“屬下這兩天派去京裏的人回報說,流言傳的十分迅速,似乎是有人故意在推波助瀾。今兒看十阿哥的言辭,屬下估計跟八阿哥一夥脫不開關係。”
四阿哥沒說話,隻是垂頭走路,也不知聽沒聽到。
“王爺請留步,”兩個提著燈籠的太監攔住了四阿哥一行,為首的大太監魏珠,衝四阿哥略一躬身後道,“王爺,萬歲爺在清溪書屋等著您呢。”
萬祥跟傅鼐都是臉色一變,萬祥腿上一軟,差點跌倒。
四阿哥倒是沉得住氣,吩咐傅鼐原地等候,自己帶了幾乎連步子都邁不開的萬祥,磕磕絆絆地跟著魏珠往清溪書屋去了。
午夜,農莊
在床上已經躺了一個多時辰的蘇偉,不知為何,就是睡不著,胸膛裏好像著了一團火,把整個人燒的燥熱異常。
“怎麼回事啊?”蘇偉一把推開身上的被子,幹脆翻身坐起,想了想,又披了件衣裳,蹬了靴子,推門走到了院裏。
不遠處的樹梢上,樹枝發出沙沙的響聲,蘇偉往那個方向看了看,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什麼,自己搬了個小馬紮坐到了燈籠下。
“蘇公公怎麼出來了?”盯梢的侍衛躲在樹後,對這位傳說中的大太監,他是一點不敢馬虎。
“估計是天氣太熱吧,”蹲在樹上的人悄聲答道,“出來也好,萬一今晚來了消息,咱們說不準要連夜帶人離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