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聲,閃身躲到了茉雅奇身後。
茉雅奇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鼻端又似乎縈繞著什麼異味,當即胃裏一酸,幹嘔了起來。
“格格,”寶笙忙扶了兩人出去,又讓福安在門外守著,暫時不要驚動任何人。
“格格,我看那費佳氏似有隱疾在身的,”寶笙將兩人攙進內堂,又換上熱茶,“這幾天府裏事忙,奴才們各個戰戰兢兢。也是奴婢懈怠了,隻交代了每日送飯送水給她,都沒騰出時間去看看。”
茉雅奇呆坐在軟榻上,手裏捧著茶杯,也感覺不出是否燙手。她也處置過幾個奴才,隻把人往刑房裏一送,生死都有人料理。
可是,這次的費佳氏卻和以往不同。一來,她並未犯下大錯。二來,她是福晉送來的教養嬤嬤,等同於茉雅奇的半個師父。茉雅奇是十分敬重李嬤嬤的,對於這位新來的嬤嬤,她雖然厭煩,但多少還是存著敬意的。
隻是沒想到,如今這人,竟然就因為她的一個命令,白白死在了她的後院裏。
“姐姐,你沒事兒吧?”伊爾哈坐到茉雅奇身旁,握住茉雅奇的手,“你別怕,這事兒不能都怪姐姐的。回頭,就算福晉要追究,伊爾哈跟你一塊兒受罰。”
刑房
天已經黑了,又一輪刑罰過去,那中年人已經連抬腦袋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偉靠著牆邊眯了一覺,等到屋裏沒了聲音,才磨磨蹭蹭地睜開眼睛。
“怎麼樣?兩位姑姑,”蘇偉徑直走到詩瑤、詩環麵前,這時兩人已經離了老爺椅,在地上擠做一團,臉上的脂粉混著眼淚鼻涕,此時是完全看不出顏色了。
“我這人呢,平時還是很憐香惜玉的,”蘇偉蹲到詩瑤身邊,“今天,本來是不想為難兩位姑姑的。隻是兩位姑姑的態度,實在是太讓咱家失望了。你們滿心以為,拖著時間,福晉就會來救你們。可你們看看,這時候,福晉連晚膳都用過了。”
“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詩瑤往後蹭了蹭,一手使勁地攥著詩環的袖子,“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們從來都沒說過王爺的壞話,那些事兒跟我們沒有關係!”
“我沒說跟你們有關係啊,”蘇偉一臉無辜,“我隻是想讓你們配合調查,問幾個問題。是你們一味地拒絕,滿口大道理,我說東你們就說西,非把我和福晉擺在對立麵上。我也是實在沒辦法,這一下午,讓你們兩個坐椅子,我隻能坐個小馬紮。哎,你們知不知道,我就是伺候王爺的時候,都沒做過這麼長時間的小馬紮。”
“蘇公公,”圍觀的恩綽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把手裏的鐵刷往盤子裏一扔,靠著牆邊喘口氣道,“您趕緊辦正事兒吧,這邊這人也快頂不住了。”
一方樓
福晉坐在正堂中間,院裏站滿了奴才。這次福晉來圓明園,因著先頭萬歲爺駕臨,後頭又有中秋家宴,是以能帶的奴才都帶來了。
能接觸到後院記檔的,最起碼得是能進得了屋子的,其中絕大部分,都在這間院子裏了。
詩瓏和書瑾站在屋簷下,一圈一圈地環顧著院中的各色臉孔,“福晉的意思你們應該都知道了,今兒晚上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福晉也保不住你們。如今,就連詩瑤、詩環都進了刑房,你們以為,自己還能逃得過嗎?”
奴才們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兩股戰戰。
站在其中的元草,此時是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很害怕,心裏不住地罵那個死鬼鄭七。說什麼以後他養著她,不讓她再幹掃地的活兒,讓她也能被一幫丫頭伺候。
她是被那些銀票迷昏了頭,先是把記檔偷抄了給他,後連自己的身子都給了他。現在倒好,別說當什麼少夫人了,眼瞅著連命都要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