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失去的痛苦。您敢於去承擔那份痛苦,才說明您是真的長大了。”
茉雅奇轉頭看向蘇偉,眼神中滿是彷徨,“那蘇公公是怎麼做的?如果無論怎麼選擇都會痛苦,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格格錯了,”蘇偉笑笑,“選擇帶來的可不隻是痛苦,還有滿足和幸福。像是彈劾貪官的禦史,他為百姓謀福利,為朝廷立功勳,雖然可能會讓某位母親忍受喪子之痛,讓某個孩子終生無依無靠,但他總該是無怨無悔的。人這一輩子,想無愧於天地很難,但無愧於本心還是很容易的。格格隻要記得,自己做的每一次選擇,是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為了更多無辜的生命,那麼遭受的所有痛苦,就都是值得的。”
蘇偉從茉雅奇的房間裏走出時,寶笙急忙忙地趕上來,給蘇偉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全福禮,“多虧蘇公公了,大格格好幾日都沒好好吃飯,奴婢真怕——”
“放心吧,”蘇偉扶起寶笙,回頭瞅了一眼屋裏,“大格格是最堅強不過的,她很快就能走出來了。”
“恩,”寶笙重重地點了點頭,頭前兒地替蘇偉撩開簾子,“奴婢送公公出去。”
“姐姐,寶笙姐姐!”
蘇偉剛走出門,又有小丫頭跑了過來,“福晉過來了,還帶了好多東西。”
寶笙一愣,有些遲疑地看了蘇偉一眼。蘇偉卻是抿了抿唇角,舉步迎了上去。
福晉也沒想到,剛走到竹闊樓,又碰上了蘇培盛。
“奴才給福晉請安,”蘇偉行了一禮,麵上卻一絲笑意也無,“王爺事忙,特意吩咐奴才來探望大格格。早知福晉心裏也惦記著,奴才就不用越俎代庖了。”
福晉腳步一頓,跟在身後的書瑾身子也是一僵。她雖然才混到貼身侍女的位置,但也見過蘇培盛不少次,他這樣夾槍帶棒地與福晉對話,好像還是頭一回。
“蘇培盛,你是不是離開王府太久,不知規矩為何物了?”福晉僵直著脊背,說話的嗓音冰寒無比。
蘇偉輕笑一聲,讓在場的丫頭太監們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福晉費心,奴才雖然年紀大了,但時時不敢忘了自己的本分。否則,王爺也不會召奴才回來了,您說是不是?”
“放肆!”福晉麵色一沉,剛要發落,袖口就被身旁的書瑾偷著拽了拽。
“蘇公公,”書瑾搶上前一步,衝蘇偉眯了眯眼,“你說話也太過莽撞了,平白惹了福晉不高興,還不趕緊謝罪?”
蘇偉瞥了書瑾一眼,卻沒有理會這搭到眼下的台階,“大格格莫名生了場病,好好的姑娘家瘦的脫了形。王爺這幾天實在太忙,否則一定要帶到身邊,好生照料的。奴才不知福晉有多少空閑,若實在沒工夫,奴才就應王爺的令,進京接宋小主來,不知福晉以為如何呢?”
福晉繃著臉僵持在原地,半天都沒吭聲,書瑾見狀,又偷偷扯了扯福晉的衣袖。
“大格格我們福晉自會照顧,不勞蘇公公跑這一趟了,”書瑾看了一眼福晉的神色,硬著頭皮接話道,“還請蘇公公轉達,讓王爺放心,我們福晉把庫裏最好的藥材都搬來竹闊樓了,一定替大格格調理好身體。”
“那就好……”蘇偉最後看了一眼福晉,隨意地彎了彎膝蓋,轉身揚長而去。
九月初一,彩霞園
胤誐撥開礙事的引路太監,一路腳底生風地趕到水榭旁。
胤禟坐在亭子裏,這時候也是連茶都懶得招待了,見到胤誐,隻低低的歎了口氣。
“你別光歎氣啊,”胤誐氣急敗壞地往胤禟對麵一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四哥那兒沒傷筋沒動骨的不說,怎麼莫名其妙地牽連到八哥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