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不能離宮啊。蘇公公,還請您諒解一二,小的就是個奴才,什麼本事都沒有。”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蘇偉揚著下巴,“咱家也是一片好意啊,這不是怕你交不了差嘛。”
“什麼,什麼交不了差?”
蘇大公公兩條腿往凳子上一踩,一手拄起了下巴,“就別裝了,你那點兒小心思,咱家剛一進延慶殿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小的不明白蘇公公的話……”
邱海這時候倒是堅挺起來了,“小的就是娘娘派來伺候王爺的。您知道,王爺剛進延慶殿時,身邊一個奴才都沒有。要不是娘娘惦記著,這延慶殿裏又冷又潮,王爺不知要遭多大的罪呢。”
“喲,”蘇偉嘖嘖了兩聲,“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挺忠心護主的。”
邱海抿住嘴,沒有接茬。
“不過,眼下你的主子可不在這兒,沒人救得了你。”
蘇大公公低下頭,慢慢理起了袖口。
邱海身上的汗毛唰地豎了起來,像是為了印證蘇培盛的話,緊閉的屋門上,映出了張保慢慢走近的身影。
“蘇公公!”
邱海踉蹌地後退幾步,抵住了牆根,“小的再不濟,也是永和宮的人啊!我們家的娘娘可是王爺的生母!”
“你做的事跟德妃娘娘有什麼關係啊?”
蘇偉歪了歪脖子,“你放心,德妃娘娘會好好的,以後也會母慈子孝,頤養天年。不過,你可能就看不到了。”
“蘇公公——”
邱海這下挺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小的什麼都沒有幹成啊,您來了以後,小的連院子都很少去啊。”
“是嗎?可是,你還是傳了不少消息出去吧。要不,咱們早先時候的精致飯食都是從哪裏來的?”
“那是小的遵照您的指示做的啊!”
邱海覺得自己要冤死了,“小的什麼都不知道,說的也就是王爺吃喝拉撒的事兒啊。小的對天發誓,要是有一句假話,就讓小的下輩子還當太監!”
蘇偉兩眼一瞪,險些笑出聲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樸實純真的誓言。
“好吧,咱家暫且相信你。那你也再跟咱家說說,一開始你跟王爺進了延慶殿,身上帶了什麼任務啊?”
邱海哭喪的氣息一下子止住了,嗚咽了半天,剛吐出了半個“沒”字,就被蘇大公公的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奴,奴才就是,要隨時聽候王爺吩咐,幫王爺向外傳遞消息,告訴王爺外麵有我們的人,讓王爺可以放心……”
屋子裏突兀地沉默了下來,邱海跪在原地,不敢抬頭,但仍能感覺到那突然四散的冷意。
“蘇,蘇公公?”
邱海又等了一會兒,見蘇培盛一直沒有回應,才大著膽子抬起頭。
蘇偉還坐在那兒,兩隻手搭在膝蓋上,臉被掩在了陰影裏。
“王爺什麼都沒吩咐,奴才也什麼都沒做成!”
邱海捏著自己的宮服下擺,“蘇公公,您就看在那天遇刺時,小的還幫著滅火的份兒上,給小的一條生路吧。”
蘇偉不長不短地吐了口氣,轉過頭看向邱海,“想要生路也簡單,聽話就行了。”
“小的聽話,小的肯定聽話,”邱海把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
“咱家不管你這兩個月在延慶殿裏聽到過什麼,看到過什麼,回去永和宮後都給我忘幹淨了!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咱家想,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清楚,清楚,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事實上,邱海被嚇破了膽子,確實也沒看到過什麼。
“以後,咱家會派人定時聯係你。永和宮有什麼動靜,你要老老實實地交代。要是咱家知道,有什麼你該知道卻刻意隱瞞的,別怪咱家不顧咱們這兩個月同甘共苦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