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賀洗塵親熱地摟過他的肩膀,撇了一眼訕笑求饒的袁拂衣和無奈的何離離,狡黠地眨著眼睛,“那隻是拂衣瞎謅的賭約,我可沒承認。說起來這次你們三人輸給我,服還是不服?”
袁拂衣斬釘截鐵喊道:“服!誰不服我打到他服為止!”沒有骨氣得令人發指。
“還請兄長手下留情。”何離離拱手認輸。
“聽蟬和尚,你呢?”賀洗塵也是嘴賤,偏要去撩這個不經逗的小和尚。
聽蟬心裏老大不爽,卻不得不承認,論心境,他遠遜色於賀洗塵,隻能麵色猙獰地應道:“小僧,心悅誠服!”
賀洗塵頓時得意地笑成一朵花:“既然如此,三位叫我一聲好哥哥,此事便作罷。”
“好哥哥!賀哥哥!洗塵哥哥!”年長他兩歲的袁拂衣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嘴甜得有些賤兮兮,心裏甚至美滋滋地想道——按輩分他原先得叫一聲師叔,如今叫哥哥倒與老頭子屠鳴周平起平坐了。
賀洗塵被他矯揉造作的神態驚起一身雞皮疙瘩,頓時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靠!袁拂衣你做個人吧!”
厚道人何離離卻猶豫不決:“兄長,這對我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不如換一個,我可以給兄長端茶倒水。對了,我偶然得到一段鎏金玉流,便送與兄長——”
“大離子,讓你叫你便叫,羅裏吧嗦些什麼?”賀洗塵挑眉,“老婆本自己存著,別以後打光棍還得來哥哥這裏哭訴。”
何離離一怔,不禁失笑,接著親近地輕聲喚道:“哥哥。”
“這才像樣。”賀洗塵又湊到臉色鐵青的聽蟬旁邊,揶揄道,“和尚,聖僧,聖僧賢弟,可莫食言。”
雷音寺首座、能動手絕不逼逼的武僧聽蟬,橫行霸道二十幾年,終於遇到人生第一個難解的劫數。袁拂衣樂得看他的好戲,抄著手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連溫文爾雅的何離離也見死不救,袖手旁觀。
“小僧……”聽蟬如鯁在喉,屈辱地拽過賀洗塵附在他耳邊蚊子哼哼了兩聲,說完便推開人,冷笑連連,“賀施主,你別讓我逮到,小僧非讓你百倍千倍償還不可!”
“哦呀,在下隨時奉陪。”賀洗塵付之一笑,垂眸說道,“隻是聖僧賢弟,你們既叫我一聲好哥哥,我怎麼也不能傷你們,還得護爾等周全。”
這話說得聽蟬眉間一皺,賀洗塵渾然不覺,隻施施然將拂塵收入袖筒中,眼角餘光瞥見來勢洶洶的楚玉齡,還鎮定自若地打招呼,“楚門主,許久不見。”
楚玉齡側目嗤笑:“不久,實乃賀道長跑得快。怎麼,那條老龍去哪了?我還想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好生切磋上一番!”
賀洗塵對他的勇氣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不怕事大地指著山頂攛掇道:“他去拜碼頭,一會兒便回來。”
“不知楚門主尋我家兄長何事?”被無視的何離離率先站出來問道。兄長怎麼和詭命師扯上關係了?還有龍神莊不周,兄長……真的無事麼?
楚玉齡輕蔑地撇了他一眼:“你憑什麼叫他兄長?你與他並無血緣關係,又不同出一門,有什麼資格叫他兄長?”
不等何離離開口,同樣被無視的袁拂衣便陰陽怪氣地懟回去:“哈!五湖四海皆兄弟,老子樂意叫他一聲哥還是抬舉他,你管得著麼?”
“嘖,袁拂衣你損他還是損我呢?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借機報複!”賀洗塵皺起臉肘了他肚子一下,隨後斂容正色道,“楚玉齡,其他事情日後再談,到時你要我如何都可以商量,現下且隨我來!”
賀洗塵神色冷峻,其他人不由得揣測當中緣故,卻見他甩出拂塵,熟練地纏住楚玉齡的手腕,乖張暴戾的詭命師竟沒拒絕,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嚷嚷道:“你又要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