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君長思啐了他一聲,“長安隻喜歡過一個女學生,那個女學生現在也得六七八十了……”
【六七八十對我來說也還是小姑娘,小姑娘不分年齡,隻看她可愛不可愛。】賀洗塵說道,【況書言況小姑娘也可愛得緊。】
“嗬!對你大嫂怎麼說話呢?”君長思擰起眉毛,忽然溫柔下眉眼小心翼翼說道,“書言,別和這小子一般見識,他和長安同樣的年歲和性子,不懂事。”
賀洗塵心裏一暖,笑問:【不倦,你怎麼知道我和長安年歲一樣?——我說呢原來你就因為這個而把我當成長安?】
“你和他一樣,老喜歡給我惹麻煩,行事一點都不著調,我估摸著差不離。”君長思惆悵地歎了口氣,“你要真是野鬼,死的時候也還年輕。”
賀洗塵心想我的命可比你長多了,不年輕不年輕。可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性子浮,好逞口舌之快,仗義執言,後來——”君長思有些說不下去。那十年發生了太多事,他被抓去批_鬥,況書言為他熬壞了身體,君長信躲到深山中勉強過活,而君長安,那名白淨的少年郎,則永遠停留在苦痛的歲月中。
“賀洗塵,”這是君長思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洗塵,你說「命」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謂「命」,趨避不得。】賀洗塵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
“我總覺得老頭子這幾天不太對勁。”下課鈴一響,尤自若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去初中部逮人,“阿元,你知道怎麼回事不?”
清明過後,君長思的心情明顯有些低落,鬱鬱寡歡得連君自安都察覺到一些端倪。他抿起唇,眉毛皺在一起。尤自若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也不清楚原委,不由得煩惱地撓了撓頭:“我去看看老頭子吧。”
君自安心想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就點點頭應承下來。
“對了,之前聽老頭子說他想要吃椰子,走,我們給他買椰子去!”尤自若靈光一閃,“他肯定會高興的!”
君自安的眼睛頓時一亮,連聲音也活潑幾分:“若哥,真有你的!”
兩個少年一個傻一個呆,屁顛顛跑去水果店,買了幾個椰子,提在手裏興衝衝跑回家裏,還沒打開門就大喊大叫:“我們回來了!”
“爺爺,我回來了!”兩人的笑容突然停滯在臉上,慢慢演變成目瞪口呆的驚恐。
窗台上的青藤生長得十分茂密繁盛,纏著欄杆爬了有半層樓高。虎刺梅和山茶花在陽光下綻放出紅色的花朵,泥土溼潤,應當剛澆過水。窗前的老人彎著腰,給坐在椅子上的紅發少女編頭發。
【我隻會編麻花辮。】君長思握著手裏柔軟的紅發,有些不知從何下手。
【巧了,我也是。】賀洗塵笑嘻嘻地看他笑話。
君長思不爽地嘖了一聲,轉念便把賀洗塵踢出腦海,還恐嚇道:【你別把小姑娘弄哭了。】
他們倆在公園裏擺棋,大殺四方、酣暢淋漓之後,看時辰要放學了,便打算回家做飯。半道上又和紅發小姑娘遇到,這回小姑娘可沒前三次那樣又酷又不好惹,耷拉著眉,眼淚不要錢地掉。
“你的頭發亂了哦。”
賀洗塵用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小姑娘拐回了家。
其實他們不止見過三次麵。
不謙虛地說,鍾意是學神,站在製高點、讓尤自若等學渣膜拜的那種學神。後來君自安升入初中,常年穩居第一。兩人雖不在同一年級,但互相耳聞對方大名。某種方麵上,鍾意十分關注君自安——的成績。於是經常被他倆纏著的酷老頭,也進入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