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就去告訴奶奶。
“奶奶,睡了嗎?”
“哦,沒……沒呢……”
屋子裏傳來了“砰啪”打翻了器具的響聲。
鄭陽一聽,擔心奶奶摔倒趕緊衝進去,卻發現奶奶神色慌張的坐在桌前,雙手摸到一個歪倒的碗,飛快藏在了袖下。
鄭陽將藥放下,注視著桌子上一灘帶點粘稠的水有些不解。
“奶奶,您怎的起來了?”
“睡了一覺,渴了,起來喝點茶。藥好了?放下你這就回去歇息吧!”
鄭陽看著桌上的殘渣,茶?那水中飄著的明明是幾片菜葉子!
她忽然明白過來,這是奶奶的晚飯!
她將奶奶手中的碗拿過來一看,果然如此!
原來,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
奶奶就喝隻有幾片菜葉子的清粥?
家裏,連今晚都熬不過去了?
在一片寂靜中,鄭陽的心一沉再沉。
如果說之前她想到嫁人還有些勉強的話,那麼現在的她恨不得立刻成親。
“奶奶,你明天就回了人家,我嫁!隻是現在有孝在身親事要一年後再辦,在說因著咱們的身份那些俗禮還是一切從簡免得連累了人家。我可以從明天起就去他們府上……我身體很好能幹不少活,將來傳宗接代也必不會讓他們失望……隻是,條件隻有一個:先將聘禮送來。”
這番話一出口,鄭陽知道,她這是將自己賣了!
見麵-心湖微瀾
第二日,鄭陽因為有心事,沒有背足十趟就回了家。
其實她也是存了早點回去看個究竟的心思,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人家會不會答應。
有些事情心中一旦做了決定,那事情的結果也就變得重要起來。
她的心中記掛著,甚至有些惴惴不安,擔心自己的要求被拒絕。
對她而言拒絕或是接受其實都無所謂,那一顆心已是空蕩蕩的早已成為一片沙漠。隻是眼下的形勢不一樣,這已經不是她自己一人的事,而是關係著一大家子人的命運。
鄭陽一回到濟世堂,迎麵見到小喜,忙拉著她問道,“那個今日家中可有什麼動靜?”
就在開口的一刻,她又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動靜?”小喜皺眉眨眨眼想了想,“沒有什麼啊?”
說完一抬眼,見鄭陽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才又湊上前神秘的說,“若是姐姐指的是今天的那位貴客的話,那就是有動靜了!”
鄭陽一戳小喜的腋下,“你這欠打的死丫頭,竟然戲弄起姐姐來。”
“姐姐饒命,我這還提著熱水呢!”
“在正屋是把?我馬上過去。”
鄭陽正想跟著小喜一起過去看看,卻突然被小喜扯住,“姐姐,怎樣也得先將這身衣服換一換吧?”
鄭陽低頭看了看自己背糧之下髒乎乎的衣衫,點點頭,“也好,我先去收拾一下。”
兩人一東一西的分頭走了。
轉過身去的小喜,臉上雖然還掛著未及收起的笑意,但眼中卻有了淚花。
姐姐的心她是知道的,以前一直喜歡著王爺,卻被深深傷害。自老爺過世後,她臉上的笑意便被沉默取代,姐姐的話越來越少了這一大家子人也成了她的負累。
如今,她連提親的人是誰都問也不問的便應下了親事,完全是因為他們。不管怎樣她是要跟著姐姐的,若是姐姐嫁過去真的當牛做馬吃苦受累,那麼她也可以幫著分擔一些,至少姐姐身邊也有個伴,不至於受了委屈之下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不過,看那公子的樣子倒還不象是個難相與的人。
但很快她又歎了口氣,那王爺也不像壞人,不也害死了老爺!
人不可貌相。
與小喜的心神不寧相反,知道提親的人來了,鄭陽反倒十分平靜了,隻要將婚事應下了就好,其它她都不怕。
不怕他胡子一把垂垂老矣,也不怕他脾氣暴躁非打即罵,更不怕他妻妾成群美女環繞,即便將她當下人使喚她也毫無怨言。
她的心已經冷寂,因為無畏所以不懼怕,因為沒有希望所以也不會失望。
現在的她隻記掛著一件事,那就是送來的聘禮夠大家用多久。
鄭陽很快換好衣服,簡單理了理發髻,便來到主屋。
首先入眼的是幾個大大的樟木箱。
鄭陽心中一動:倒是出手闊綽。如今自己一無所有,不知這人究竟是存了怎樣的心思,到底看上了自己什麼?真要說有什麼不同,那隻有自己身體強健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嬌弱纖細,或許隻為了傳宗接代也未可知。
疑惑間鄭陽進了房。
一抬頭驀地看到眼前端坐的藍色人影,心頭突地一跳。
這……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鄭陽驚疑不定疾步走上前。
那個端坐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一身藍衫飄逸出塵的人,卻不正是自己的師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