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溫和地說:“皇上還沒有用晚膳吧,弄蓮,吩咐人擺晚膳。”

水弄蓮欣喜的應了聲,匆匆下去安排。

晚膳很快擺上桌,兩人淨手後,入座用膳,眾宮女在一旁小心地服侍著。

殿中寂靜無聲,氣氛有些僵冷。

水弄蓮幾人看著默然不語的兩位主子,忍不住歎息,果真和以前不同了,想當初在王府用膳的時候,這兩位主子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有時她們在外間都能聽到兩人的笑聲,現在卻是相對無言。

剛想到此,突然見娘娘對她們使眼色,幾人會意,領著宮女全部退出。

待眾人退下,顧雲錦才開口問道:“皇上的身體現在如何了?晚卿怎麼說?那顆解藥能把皇上身上的毒清除幹淨嗎?”

承昭帝臉色有些不自然,遲疑地說:“我……朕好……好多了,能清除幹淨。”在這個女人麵前,他還不習慣用‘朕’這個稱呼。

“那就好。”顧雲錦淡淡笑了笑,繼續用膳。

承昭帝不由自主地捏緊銀筷,掙紮良久,屏息問:“你……都知道了?”

顧雲錦沉默。

承昭帝頓時慌了,解釋道:“雲錦,你不要聽那些人胡說,我接你回來,不是為了解我身上的毒,我是……”

顧雲錦依舊雲淡風輕地笑,語氣溫和地打斷他的話,說:“皇上的身體最重要,隻要皇上的身體好了,一切事情都解決了。”

解決了嗎?他怎麼覺得反而越複雜了?承昭帝心苦難言,她不願聽他解釋,隻怕是不再相信他了吧。是啊,在別人甚至在她眼中,他是皇上,擁有天下,怎麼可能會不肯犧牲一個女人來成就自己的皇圖霸業,可他們不知,她,才是他一生最想要的。

食不知味地用完晚膳後,承昭帝就離開了長樂宮。

此後十多天,承昭帝每天都會來看顧雲錦和兩個孩子,但也僅此而已,有時會留下用膳,有時坐一會兒就離開了,兩人的關係沒有疏遠,也不曾更近一步。

這日夜裏剛進入寅時,顧雲錦不知怎麼了突然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麵隱隱傳來門開動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側耳細聽,似乎聽到有腳步聲朝內室走來。應該是他吧,朝廷已經決定派兵征討東北敵人,今日是兵馬啟程之日,他這麼早起身,應該是為將士送行的。

顧雲錦重新合上雙眼裝睡。

承昭帝輕輕來到她床前,搭起紗帳,緩緩在邊沿坐下,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原諒容易,再次相信太難。他知道,她不恨他,隻是不在乎、不相信他了,而他不想留下這種遺憾……

他抬手輕輕撫摸著那張刻進心底的臉龐良久,才強迫自己收回手。

而後,走到桌前,提筆書寫:一切言語都太過蒼白,今生終是我對你不住,也是我此生最大遺憾。雲錦,你若願意,我在來世等你!

聽到腳步聲遠去,顧雲錦才緩緩睜開眼,隻來得及看到一片袍角。

眼睛突然有些灼痛,她長長呼出口氣,怔怔望著頭頂的紗帳出神。

屋內的光線漸漸變亮,新的一天來臨。

在宮女進來伺候前,顧雲錦先起了身,當看到桌案上那個紅木盒子時,她心神俱震,雙手微顫地打開,赫然看到噬心蠱解藥原封不動地躺在琉璃瓶裏,原來,他根本沒吃。再看到盒子下壓著的信箋時,腦中一陣轟鳴。

震驚片刻後,才想起要做什麼,急忙大聲吩咐宮女:“快去看看皇上在做什麼?”

雲兒匆匆而去,很快帶回來一個轟動朝野的消息:承昭帝突然禦駕親征!寅時就已經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