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久驚愕的摸了摸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竟然落了淚水,“恩人,奴家隻是突然想起了家人罷了。”扯唇不自然的笑了笑。

阿黛拉見他這般,銀色的眸子瞬間柔化,她有些粗魯的用袖子抹去了紀久臉上的眼淚,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樣說道:“男子怎麼可以輕易的掉眼淚呢?就算你沒了家人,但你還有我啊,自從我將你留到身邊時,就沒把你當外人看了,知道嗎?小久?不準再哭了!”

紀久用力的點點頭,不經意的轉眸卻收到了樓下兩個人投來的目光,葉格桑依然是盡量遏製住自己敵意的眼神,麵上是故作不在意的假笑。

而另一抹高深莫測的眼神則是來自那位被稱為楊姑娘的人,身為男子的紀久早已察覺到楊睿並非女子,而是於自己同性。

喧鬧的人群在葉格桑的到來後倒是清淨了不少,身為覓花樓的花魁也是有一定權威的。一名小男倌走到葉格桑的身邊開始爆出自己所得知的小道消息,“葉哥哥,南藝國的一名小七品和我們的采姬昨晚上死了,死因到現在還不清楚,隻是那屍體全身幹癟癟的,跟沒了血似的~”說罷,還有些心悸的蹙起眉頭。

葉格桑一直很懶懶的聽著,直到‘跟沒了血似的’這話鑽入耳朵時,他的臉色才微微有些變化,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二樓依然和那漂亮男子‘打情罵俏’的阿黛拉,思量了片刻,他搖了搖頭,像是在否認些什麼似的。

一直臉上帶笑的楊睿揚了揚眉,很輕易的捕捉到了那微乎其微的細節,就算凶手不是那怪異的女子,但其中也必定是有著什麼關聯吧?

……

自從覓花樓發生了命案後,整個溧陽城似乎都陷入了一種惶恐不安的氣氛當中,現在的季節溧陽城是最好的避暑之地,隻是經過命案之後,所有的遊客都對溧陽城望而卻步。原本熱鬧洋溢的街道確是冷清了不少,獨特的清涼微風卻帶了絲陰冷的意味。

月朗星稀,黑夜的紗織將溧陽城籠罩其中,微風轉勢,又急又猛,將牆上貼的不太緊的告示卷離了牆壁,隨湍急的風流飄搖,看這般天氣,怕是暴雨將至,隻是天空上那一輪彎月為何還如此的璀璨奪目呢?

伸手抓住了那薄薄的紙張,強烈的風勢吹刮著來人如水銀般的長發,蒼白的唇一張一合。聲音十分的渺小,像是被風勢送到了遠方,“抓住凶手可賞金一百兩?”語氣很淡,並沒有興奮的意味。

安靜的街道旁,沒有燭火的光芒。唯有天空彎月的微薄亮光照耀著大地,阿黛拉被強猛的風吹的不得不眯起銀眸,垂下拿著告示的手,她十分突兀的站在街道的正中央一動不動。

不知是過了多久,風勢漸漸變小,豆大的雨滴一顆一顆的砸了下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充斥著這個黑夜。

毫不留情的雨水將阿黛拉淋的如落湯雞一般,原本飄逸的銀發溼潤的緊貼在了臉頰旁。神經一陣緊繃,阿黛拉感覺到身後一股淩厲的風正向自己刮來。

猛地轉頭,生生的撞入了一雙嗜血般的妖眸當中。來人一襲黑色的披風,連衣的黑帽遮住了臉孔,暴露在外的唯有一雙透著狠厲的紅色眸子。

那人似乎一瞬間感到驚訝,不著痕跡的拉離距離,用一種從幽沽般傳來的聲音張狂笑道:“我說是誰那麼不怕死?原來是你啊……”

輕蔑的語氣讓阿黛拉的銀眸露出了殺意,以聲音的色調來判斷的話,此人應該是男性,既然他不是人類,那她也沒必要掩蓋特征,也不會任他言語相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