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昭著帶著人站在首都高牆的城樓上,兩方遙遙相對。
昆汀轉了轉眼珠子,他旁邊的康衡便舉起擴音器,對外麵喊話道:“嚴昭著,又見麵了,雖然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我真不希望它來得這麼快。”
“我可真是榮幸。”嚴昭著道,“那你在這兒愣著幹嘛?要打快他媽打,不打趕緊散了,我們市政廳等著下班吃飯呢。”
“……”康衡額角一跳,正打算繼續把陣前戰書說完,昆汀突然伸手阻止了他。
昆汀說:“說來,大宇宙也講是究人道主義的,能不濫殺自然不肯一味地濫殺,我倒有個好主意。”
他一笑,隻見下方喪屍群突然裂開一道縫,一個人如摩西分海,排眾而出,在前方站定了。
嚴昭著的手指,驀地掐進了掌心。
那人抬起頭來,不動如山的姿態,沉著安靜的麵孔,一舉一動都像整個喪屍軍團一樣顯得訓練有素。
沈用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不是沈用晦。
分明是一個隻知道聽命於昆汀的傀儡。
“按你們華夏人的話來說,成天打打殺殺多傷和氣,不如我們隻賭一局。這位是我方派出的代表,你親自迎戰他,用一局決定輸贏怎麼樣?”
惡意流於實質,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所有人都知道,昆汀這話不能信,他在耍他們。
喪屍圍城,箭在弦上,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怎麼可能一局定勝負?
他是在借機羞辱嚴昭著。
嚴昭著目不轉睛地看著沈用晦,與那雙獨屬於喪屍的清透眼珠對視。他突然想起沈用晦離開前留下的信,那人答應過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身後的勸阻聲接連響起,但在這一刻,嚴昭著仿佛覺得,自己被擊潰了。
“我答應你,不過不是現在。”他說。
這是一場賭局,不是他和昆汀之間的,是屬於沈用晦的。如果沈用晦應約而歸,這對他而言非但不是羞辱,反倒是一絲機會。
“明天同一個時間,我來赴約。”嚴昭著說。他要給這一絲機會,留出一個晚上的餘地。
他說完,竟頭也不回地走了,完全不管剩下的人如何反應。
高寒等人麵麵相覷,隻好跟他一起離開。
昆汀自覺達到目的,抬手把身後的質疑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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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想什麼?一切都安排好了,按照原計劃走不就很好嗎?”高寒苦口婆心地跟在嚴昭著身後。
“計劃照舊是計劃,不過推遲一兩天而已。”
“不是,可你答應那麼一個破決鬥有什麼用?平白給自己添堵?嚴昭著,你不會看不清吧,沈用晦已經喪屍化了!那不是沈用晦,而是一個聽命於昆汀的喪屍!”
“我看不清!”嚴昭著驀地停下腳步。
“我當局者迷。”
“……”高寒不知道說什麼。
“他不會就這樣放棄的。”嚴昭著加重語氣,“你等著吧。”
嚴昭著自己也在等。他在等沈用晦過來找他。
如果後者如他所期待的,並沒有被昆汀完全控製,那麼他一定能聽懂他的暗示,一定會在今晚找機會過來找他。
嚴昭著回到沈用晦那幢小洋房裏,坐在床上靜靜地等。不管今晚他能不能等到,明天的戰爭勢在必行,計劃不會因一個人而改變,人類艦隊將在這一天正式進入曆史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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