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地不知道如何解釋,額頭凝的汗越來越多。
她卻想笑。
一切的欲蓋彌彰,諱莫如深,如今終於大白於天下。○○
“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結婚的!去年夏天?秋天?還是元旦?春節?在哪結婚的?請了誰?你們見過誰?”她從來沒有如此的氣他恨他,甚至比那個晚上對他還要失望,“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有結婚!”
她的聲音像是一連串夢囈,已經聽不出是她顫地完全變了調。
“你們……你和裘因……你……”
他垂下頭埋進手掌裏,狠狠揪著發根,用力的手背上繃出了幾道青筋。
“你說啊?”她停不下來,想起娟娟說的,海英說的,和每個人在她麵前說過的話,痛徹心扉。從一年前那個中午開始,她的生活天翻地覆,而這一切,竟然建立在他的一個謊言之上。
“你堅持要陪我去看爸爸……你讓我和永博吃那頓飯……你用我的生日做密碼……你為我寫的信大發雷霆……你衝到家裏來……你……”她咬著嘴唇說不下去,突然哽住了。
當所有的人都在重複著他再婚的事實時,他卻躲在角落裏,享受著她驚慌失措。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傻子,就是她自己,她從來被他操縱,操縱是快樂,也操縱著悲傷。
“你讓大家都來騙我是嗎?海英?或者連娟娟也是?!”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對周圍的人再也不敢相信。
“沒有,不是她們,她們不知道……”他終於站了起來,擺脫了虛偽的謊言和偽裝,幾乎不敢正視她的眼睛,“這些都是我的主意……我隻告訴過尹程……和超峰……”
“還有誰?還有什麼是假的?或者……所有都是假的?”她閉上眼睛,心灰意冷。
“沒有別人了……安永……可能也知道……”
她聽後癱軟地坐了下去,手腳冰冷無法動彈,隻剩下大腦在勉強運轉。
原來這就是施永道的處心積慮,從中學時開始,他設了一個完美的陷阱,等著她跳下去,然後好綁縛她的一生。
她撐著太陽穴彎下`身,克製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十五年前,她撞翻了一輛自行車認識了他們四個好朋友,如今,他們聯手在她麵前演了一出戲,串通了她的好朋友,一起來騙她。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抓開門要離開,他衝上來,從背後抱住她。
“你聽我說……”
“我不聽!”她推開他,一步步後退,“你們……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不說話,表情變得扭曲灰敗。
“到底是哪個?”她抱著頭,幾乎要哭出來,“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
他別無選擇,追過去,抱著最後一線希望。
“你聽我說……我和她……我們……她去了美國……我簽字隻是為了她去……”
她根本不接受這樣的解釋,捂著耳朵離開包間奔下扶梯,在大堂與迎麵來的人擦肩而過,匆匆跑進雨裏。
泰戈爾那首詩是錯的,她與他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不是愛到癡迷,不能說愛你;不是想你痛徹心脾,隻能深埋心底;也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因為他們從未真正了解彼此,傾心相愛,隻不過是進行了一場持續了十五年以無疾而終收場的追逐遊戲。
雨水打到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