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聽到可以幫自己獵到雪白可愛的兔子,頓覺高興非常,她又蹦又跳地說道:“我要白色的兔子。”

劉弗陵輕笑著對上官菀君說道:“好,要白色的。”

“是!”金賞微笑應諾,然後掉轉馬頭,走到羽林騎的隊伍之前,牽著馬兒在前方來回轉悠了幾圈,然後他發現了獵物。那一邊風吹草低白羊現,這一邊手挽彎弓如滿月,一箭出手,迅如流星,“嘶”的一聲,羊兒潔白的身上出現了紅色的血痕,然後慢慢擴散開來。

東風吹,戰鼓擂,彩旗飄,號角響。所有參與本次圍獵的羽林騎都抬頭挺胸,等待著發令。

“陛下有令,狩獵開始!”金賞單手舉起彎弓,喊道。他話一說話,王蘅君立刻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千騎奔騰發出轟隆隆的聲響,褐色的洪流四散湧入綠色的樹林中。

看到金賞離開,王蘅君頓時壓力驟減。是的,這位秺侯金賞,正是七月十五她在涇水之畔偶遇的那位少年。第一次在宮中看到金賞的身影後,她立刻從廉薑處旁敲側擊出了對方的身份。當時真是被驚得魂飛魄散,她細細回想當日二人的談話,頓時叫苦不迭。若金賞有心是肯定能猜到她的朋友是誰,她怨恨的對象是誰。再加上,自己知道金賞對霍家有怨恨,這這加起來,隻怕是要人命吧。

她原想著,金家兩兄弟不為蓋長公主所喜,也沒什麼機會入宮伴駕,偶爾來一次的諸侯朝請,自己倒是可以躲一躲,藏一藏。誰料到,昭帝在甘泉宮召見金氏兄弟後,竟不再是偶爾一見,而是真正把金家兩兄弟給弄回了自己身邊,讓他們加入了羽林騎的訓練。

羽林騎,乃漢武帝太初元年所置,初名建章營騎,後取“為國羽翼,如林之盛”的意‖

她第一次主動回到金賞身邊,很是鄭重地向他行了一禮,說道:“謝謝!”

“不客氣。”金賞含笑點了點頭,說道。

王蘅君這才放心地跟著廉薑回去,穿過護衛的人群,走到輿車前,便看到一位劍眉星目的中年大叔立在那兒跟昭帝彙報著什麼。

王蘅君掃了一眼,奇怪道:這不是上官桀麼?皇帝留他與霍光在長安處理朝政,怎麼跑這裏來了?

注1:仲陵是金賞的字,金建的字為叔秀,都是杜撰的。

第三十六章:上官桀的意動

“陛下,益州蠻之事,您看該怎麼處置呢?”上官桀一邊問,一邊仔細觀察著皇帝的表情。

劉弗陵掃了一遍急報,倒是鎮定得很,他慢悠悠地問道:“大將軍怎麼說?”

“自然是主張立即平叛了。事實上,大將軍已經定下派大鴻臚田廣明前往益州平叛。不過,老臣想這兵事是國家大事,還是應該來跟陛下您支應一聲。”上官桀微微一笑,說道,“而且,隨著急報而來的還有先前被發配出去的那個杜延年的書信。為了這書信,桑禦史和大將軍又鬧僵了。我想這事也得讓陛下知道。”

“杜延年?他寫了什麼?”聽到兩位輔政大臣又起爭執,劉弗陵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說益州蠻反,多為生活所迫,請朝廷在叛亂平定後,重修孝文時政,示以儉約寬和,順天心,說民意,年歲宜應。”上官桀回道,“桑禦史認為杜延年妖言惑眾,誹謗先帝之政,罪屬不赦,所以就與大將軍起了爭執。”

劉弗陵聽到杜延年說的是重修孝文時政,就知道這位曾經的軍司空丞已經比原先要圓滑多了,知道不可以把矛頭直指武帝舊製。隻不過,他的婉轉並沒有換來倔強的桑弘羊任何體諒,反而引得這位禦史大夫暴跳如雷。

“大將軍怎麼說?”劉弗陵詢問道。

“大將軍倒是沒說什麼。不過他收起了書信,說是要派賢良到民間,探訪實情,然後再議此事。”上官桀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按大將軍的意思辦吧。”劉弗陵說道。

“那,桑禦史那邊?”上官桀連忙問道。

“他那邊,隻怕就得麻煩左將軍去做個和事佬了。都是為了國事,還請他不要有隔閡才是。”

“是。陛下。”上官桀拱手應承後,又問道,“陛下,那平叛調軍之事呢?畢竟,關係到兵事……”

“左將軍。”上官桀話未說完,就被劉弗陵打斷了,他盯著上官桀,微笑著說道,“先皇所選定的輔政之人,朕絕對信得過。所以,你們做任何決定,朕都支持。既然大將軍說讓大鴻臚去,那就讓大鴻臚去吧。”

劉弗陵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上官桀心中一驚,似乎自己的那點小算盤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