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心疼非常。

“我想回房休息了。一會兒壽宴開始了,女兒再來陪娘,好嗎?”上官菀君拉著母親的衣裙,嬌滴滴地撒嬌道。

霍荇君自然不會反對,她隻是為難地看了蓋長公主一眼,正打算和椒房殿修複關係的蓋長公主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反對,便也點了點頭。王蘅君終於如獲大赦地跟著上官菀君逃離了兩位貴婦身邊,跟著上官菀君來到了她原本的房間。

房門一關,上官菀君立刻癱坐到席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說道:“總算出來了。”

“娘娘,小心裙擺。”王蘅君擔心她身上的衣裙出事,連忙出聲提醒道。

上官菀君配合地挪了挪身子,然後皺著鼻頭,拉著王蘅君的手,說道:“阿蘅,我不喜歡長主。她打了阿嫵。不喜歡,永遠不喜歡。”

這是阿嫵過逝以來,王蘅君第一次聽上官菀君提及她。原以為,上官菀君驚嚇之下,早已將曾有過這麼個人給忘記了。

“阿嫵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上官菀君抬頭望著王蘅君,問道。

王蘅君看著她小鹿般的眼神,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要對一個六歲的孩子解釋什麼叫死亡,似乎太過困難了。所以,阿嫵的死縱然引得昭帝一時大怒,卻終究沒有被他太過放在心上,他自然也不會希望上官菀君被阿嫵的死訊所困擾,是以,上官菀君一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阿嫵的不回來到底意味著什麼。

“阿嫵啊,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王蘅君無奈地搖了搖頭,終究隻能如此敷衍道。

“那她到底去了哪裏呢?”上官菀君追問道。

“這個啊,等娘娘長到……那個鳴鶴燭台那麼高,就會知道阿嫵的去向了。”王蘅君指著一旁的一個鶴型燭台,如此說道。

上官菀君小步跑到那個燭台旁邊,仰著頭一對比,發現自己的身高不及燭台一半,便耷拉著腦袋回來了。她嘟著嘴巴,說道:“那還要好久好久哦。”隨後,她又拉著王蘅君的手,撒嬌道:“阿蘅,你不要跟阿嫵一樣走掉哦。”

王蘅君傷感地抽出手,摸了摸上官菀君的頭發,見她像小貓咪似的蹭著自己的手掌,舒服地眯起眼睛,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這個小小的皇後娘娘啊,卻是太小太小了。也不知她今後的路會走向何方。

王蘅君與上官菀君的獨處沒有持續太久,上官家精心籌備的宴席很快就開始了。

大堂上編鍾奏樂,笙簫齊鳴,魚貫而入的舞女們,廣袖輕舒,柳腰款擺。賓客們則是杯來盞去,觥籌交錯,一派歡樂景象。

劉弗陵的心情看起來也不錯,他舉樽對霍光、上官桀和桑弘羊,說道:“數年來,多虧三位卿家通力合作,才保得大漢江山穩固,讓朕得以在未央宮中安然成長。此杯是向三位道謝。”

霍光三人自然是連聲說不敢。劉弗陵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而今,離朕成年親朕尚有六年時光。諸位卿家還請繼續精誠合作才是。大將軍一貫勤政愛民,為大漢鞠躬盡瘁,他的一片苦笑,還請桑卿多加體諒。”

桑弘羊知皇帝意有所指,是希望自己能順應霍光的意思,改革先帝時留下的舊製度。霍光之所為本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而今見皇帝委婉勸自己配合,他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還有左將軍。你與大將軍是兒女親家,兩人更該相互扶持才是。”劉弗陵對桑弘羊的黑麵視而不見,又轉而對上官桀如此說道。

上官桀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麵上卻不顯露,他強按下心中的擔憂,笑道:“自然,自然。老臣與大將軍相交二十餘年,最是明白他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