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蘅君緊皺著眉頭,思前想後的當口,許平君的刺繡終於告一段落。她看到王蘅君醒了,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神情,說道:“你醒了?”然後她頭也不回地向外奔去,一路叫著“病已,病已”。↓思↓兔↓在↓線↓閱↓讀↓

於是,王蘅君知道,劉病已在這裏。知道這一點之後,她忽然放心了。好歹,劉病已和她算是相識經年,至少是不會害她的。

劉病已興奮的麵容很快出現在了王蘅君眼前,他一高興,話嘮的毛病就又犯了。

“你可終於醒了。我為了你,都不知道去宮裏偷了多少名貴藥材,再偷下去,我怕張叔叔都罩不住我了。你這個倒黴孩子,跟著皇後出趟宮,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

王蘅君聽他在自己耳邊呱呱叫,第一次覺得活著的感覺蠻好的。在這個連感冒都致命的年代,她沒被鄭衍那刀捅死,沒被破傷風病毒感染死,沒被傷後的高燒不退整死,樣樣都幸運到了極點。

她剛想張口和劉病已說話,卻發覺自己嗓子疼痛不堪,扁桃體大概發炎了吧。於是,她隻好退而求其次,伸出右手,在劉病已的掌心寫字。

“這裏是哪裏?”

“尚冠裏。”劉病已爽朗地解釋道,見王蘅君眼中依然有一點疑惑的神色,便知她剛清醒腦子還迷糊著呢,幹脆解釋得更詳細一點,“尚冠裏許家,就是平君姐家。”

王蘅君相信自己此時的眼睛一定睜得很大,委實這個消息有點驚人。她伸手指著一直在劉病已身後,很溫柔賢惠地微笑著的那個少女,也就是剛才在自己旁邊刺繡的那個少女,流露出探問的意思。

“啊,對。還沒給你們介紹呢。這是平君姐。”劉病已把許平君推上前,樂嗬嗬地說道,“你第一次見吧。”

王蘅君看到這位許平君心底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覺得有些好笑。她平日聽劉病已這家夥“平君姐”“平君姐”的喊慣了,又總聽他宣揚許平君賢妻良母的事跡,她腦子裏不知不覺把這位定型成了一個慈母長姐形象。乍然看到這麼一位容光煥發的美少女,反倒有些不習慣。

“阿蘅,很高興見到你。”許平君的聲音柔柔的,很襯她的外表。她一笑,眉眼彎彎,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王蘅君向這位自己久仰大名的薄命皇後點了點頭,便又轉頭在劉病已的手心寫字詢問。

“宮裏?”

劉病已看到這兩個字,眉頭輕輕皺了皺,說道:“宮裏沒事,風平浪靜的。六日前,皇後身體略一康複就起駕回宮了。”

“那我呢?”

“……宮裏頭的人說,你病故了。”劉病已略一猶疑還是說了實話。這個消息是隨著皇後回宮而宣布的,初聽到時,劉病已也是一驚。待到半日後,許平君母女通過許廣漢將他請到家中,讓他看到許家小廂房裏病怏怏的王蘅君時,這個小驚又變成了大驚失色。

王蘅君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宮裏風平浪靜?而她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霍家?”王蘅君又在劉病已手上寫下了兩個字。

“霍家?霍家怎麼了?沒事啊。”劉病已奇怪地反問道,“你是怎麼傷到的?宮裏為什麼說你病故了?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個原因,我們都沒敢給你請大夫。讓人知道你個大活人詐屍了,還不知道會牽連到誰呢。”

這是怎麼回事?如果霍顯做的事被發現了,那她被霍顯所殺的事情自然也就被發現了,所以她被算進死亡名單,按個病故的頭銜倒也正常。可霍家卻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