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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飯,幾個小的在王蘅君的督促下也乖乖坐在棚下晚智力拚圖遊戲,陶芷負責照看他們。王蘅君則進廚房削蘋果,等著一會兒給小家夥們當點心。
就在這時,王駿鑽進了廚房。他今年十二歲,去年在劉病已的介紹下也拜了澓中翁為師,如今和劉病已是同門。
“回來了?怎麼就你一個人?爹娘和大哥大嫂呢?”王蘅君好奇地看了看外麵,發現隻有王駿一個人回來了。
“爹娘打算在山上在待一晚,以示誠心。大哥大嫂繞到去我們家田裏看看,晚些時候就回來。”王駿回答道。他說完話,就從懷裏拿一個護符,對王蘅君說道,“這是娘今天求來的,聽說很靈驗。姐姐你帶上。”
王蘅君看著上麵的紅繩,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為自己求姻緣用的。她心底暗暗長歎,雖然她很享受目前的單身生活,不過家人看起來實在很在意呢。
“姐姐,大師說你戴上這個,一定能夠萬事如意。”王駿見她不出聲,以為她是睹物傷心,便連忙主動將護符係到她的脖子上,省得她難受。
摸著脖子上的護符,王蘅君不由得開始回想這兩年如有神助的“克夫”經曆。
元鳳五年,她回家之後,全家人自然又是高興又是歡喜。薑氏拉著她敘了幾天舊後,馬上就開始為她張羅親事。王蘅君當時雖然委婉提出了自己的抗議,表示自己還不想那麼早結婚。結果,母親薑氏和大嫂杜氏以為她是小姑娘害羞,口上安撫了兩句,然後轉身該幹啥還是幹啥,找來了當初為王舜和杜氏議親的媒人,請她代為留意。
媒人當即就提供了霸陵邑一戶姓路的人家給薑氏和杜氏作參考。那人姓路名仁,自幼由寡母撫養,但家境殷實,而且人如其名,又仁義又孝順,前些日子還舉了孝廉,是個有功名在身的,實在是位不可多得的好郎君。媒人如此一說,王家便又起了心思。薑氏尋機和路家老夫人見麵後,發現對方是個性格和善的,便也覺這是一門好親事。於是,當即拍板定親。結果,這邊剛收了聘禮,那邊就傳來路仁一命嗚呼的消息了。卻原來,路仁天生體弱,那段時間已經是重病纏身。他的寡母心急如焚,聽信了術士的衝洗論,十裏八鄉地找合適的人衝喜。霸陵邑的人均知她家兒子命不久矣,自然無人肯與之議親,於是她才讓媒人找到了茂陵來,圖的就是兩邊隔得遠,王家的消息沒那麼靈通。
王奉光為此大發脾氣,連連責罵薑氏和杜氏識人不明,做事糊塗,並宣布再也不能相信那些舌燦蓮花的媒人了。於是,他開始從身邊發動資源,尋找佳婿,很快就讓他發現了一個人選。
此人姓張,行三,人稱張三。張三的地和王家的是連在一起的。他身強體壯,為人又很熱情,見王家忙不過來的時候,總會過來幫把手。王奉光一直對他印象頗佳。他和大兒子王舜一合計,發覺張三此人家有薄田,身強體壯,為人熱心,雖然年輕時也和茂陵不少少年人胡混過,但近些年早已改邪歸正,本分做人。他家去年還翻修了新房,想來家資不錯,確是佳婿人選。鎖定目標後,王奉光也不含糊,馬上就把張三請到家裏吃了頓飯,談了會話。張三呢,翻修新房後也正想尋一門親事,他想著與王家又素來熟識,立馬也就拍板答應了,沒兩天就上門提親來了。婚約在王蘅君的反對無效下敲定了。
兩天後,當王蘅君還在鬱悶地想著該如何解除這樁婚約的時候,峰回路轉了。皇帝下旨要把三輔地區所有的無賴子弟和被人告發有罪的人遷徙到遼東去。而張三則被人告發早年曾殺死了一位行商,那位行商的屍體也被人從張三家的後院找到了,罪證確鑿,張三立刻被勾進了徙邊屯田的名單裏。此事讓王家上下大驚,幸而王蘅君尚未和他成婚,還不至於被牽累。隻是如此一來,婚事自然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