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深意,轉頭跟隨侍的明德說道:“去把照顧小公主的奶娘和宮女叫來,讓她們在霍姑娘身邊候著。”

“是。陛下。”明德順從地退了下來。

“你也太小心了。霍姑娘應該還不至於對雪兒做什麼。”

“小心駛得萬年船。”王蘅君笑了笑,不欲解釋什麼。事實上,如果可以,她巴不得隔絕霍家人,一直到小公主也長大成人。可惜,那不現實。

另一邊,霍顯與許平君總算聊到無話可聊,她這才注意到,許平君的臉色蒼白,似乎很虛弱。

“娘娘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可要注意調養啊。”出於禮貌,也為了找話題。

“多謝夫人關心。我過幾天就沒事了。”許平君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劉病已踏步走進殿內,霍顯屈膝向劉病已行了一禮,劉病已溫言撫慰了她幾句,又下令賞了許多黃金珠寶,才哄得霍顯高高興興地走了。王蘅君才從一旁悄悄進了殿裏。她可不敢和霍顯麵對麵。

霍顯出來之後,便四處找尋女兒,連問了幾個宮人才被領到小公主的臥室去。看到女兒站在那兒高興地逗著小公主玩耍,霍顯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如果當初她能堅持,不擇手段地讓成君封後,會不會現在這小公主就是她的親孫女,她來這椒房殿也不會是個客人。平日若不來宮裏,倒還好。來了宮裏,看到這滿目的金碧輝煌,霍顯心中總有一絲不甘。所以許平君待她再客氣,她也不會領情,心中總覺得,這許皇後像個竊賊,盜取了屬於她女兒的後位。

“成君,回家了。”霍顯越想越不高興,臉就臭了下來。

霍成君雖然莫名其妙,不過感受到霍顯怒火的她連忙跟著霍顯走了出去。母女二人一路向宮門口行去,快到北司馬門時,卻被後麵的一個聲音叫住了。

“顯夫人,是顯夫人嗎?”一個熟悉的女聲追趕著她們母女。

霍顯聽到這個聲音,厭惡地皺起眉頭,拉著霍成君走得更快了。霍成君轉過頭一看,原來是曾經很受母親喜歡的女醫鄭衍。

“娘,是阿衍。你不見她嗎”霍成君莫名地問道。鄭衍曾經是母親很倚重的女醫,記得自己小時候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鄭衍給看得病。隻是,這兩年卻忽然失了寵似的,自己再也未曾在母親跟前看到過這個人了。

霍顯心中覺得這辦事不利落的鄭衍實在可惡。那阿蘅竟然未死,而且還害得自己被餘長禦一番訓斥,丟了如此大的人。她沒叫人把鄭衍夫婦亂棍打出長安城,還由著他們在長安城裏討口飯吃,已是極念舊情了。

可惜,霍顯與霍成君不可能比體力勞動者鄭衍跑得更快,終究叫她給趕上了。

“顯夫人,您進宮來探望皇後啊。可真巧了,未央宮這麼大,咱們竟然還能遇上。”鄭衍露出討好的笑容,心中惴惴不安地招呼道。

“唔。”霍顯隨意點了點頭,說道,“好久不見了。我們母女正趕著出宮……”話說到這裏,霍顯腦子忽然一繞,她想到,阿衍一個普通女醫怎麼會出現在宮裏?

“你怎麼在宮裏?”霍顯停住腳步,不再急匆匆地趕路。

“夫人貴人事忙。您忘記啦?奴醫治先帝有功,因此上得了個女禦醫的閑職。如今在宮裏給貴人們診脈呢。”

“原來如此。”霍顯挑了挑眉,“阿衍現在身份不一樣了。難怪這一年多都沒來我家診平安脈。”

“夫人這話說的。奴能有今日,還不都是夫人賞賜的嗎?先前是怕擾了夫人清淨,方才不敢去打攪。夫人既然這麼說了,我明日,不,今晚就去府上。”鄭衍一聽霍顯話裏有再見她的意思,連忙說道。至於先前她連遞了幾十份名刺都不得入府的事情,自然揭過不提,隻當從來沒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