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初笑著從房中拿出一麵銅鏡,小心翼翼地遞給我。

我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天啦!我頭上居然頂著一朵碩大的開得正燦爛的向日葵!

我抬頭看著華耶,她捋了捋茶杯沿,看了看我,低頭繼續捋,再抬頭看看我,再低頭繼續。

“你想笑就笑嘛,小心憋出內傷。”我沒好氣地說了句。

“我沒有想笑的意思。”華耶淡淡地說了句,可手卻捂住了嘴。

我氣不打一地兒出,一把扯下向日葵,準備扔在地上狠狠跺幾腳泄憤。

“等一下。”那個明夜不冷不熱地看著我,淡然開口:“來人啊,把司徒姑娘的向日葵拿去處理一下,把裏麵的瓜子拿去抄抄,大家分分吃了吧。”

我頓時氣結,混蛋月長空,你完蛋了,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要在你身上插滿向日葵!!

江湖,我來了!

不過現在想想,我那時的樣子是挺搞笑的,我不禁笑出聲來。

瞬間,我身子一沉,從半空中摔了下去。

我猛然想起來,某本武俠小說中寫過:這禦風飛行全仗一口氣,這氣要是沒提住,就完蛋了。

這不,我很湊巧地摔到月長空麵前,糗大了啊!

月長空滿臉驚愕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星象師講今天有雨的,怎麼雨沒下,倒下起司徒星淺來了?”

“哪個星象師這麼菜啊,連下我都沒預測出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啊?!”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可是按正版的記憶找得誒,這好像不是他住的地方。

“我出來劫富濟貧的,你有事嗎?”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俠盜這麼坦白:“誒,問你個事,你最近有沒有犯無聊,無聊到偷偷流光傾城之類的玩意兒調劑一下?”

“你的意思是流光傾城被偷了?而且,你懷疑是我偷的?”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嗯。”我點了點頭,這家夥能一語中的,背景不單純哦。

我掏出那方月色絲帕在他眼前饒了繞:“這是現場唯一的證物,上麵可是繡有你的大名哦!”

月長空接過絲帕,愣了一下,馬上又揚起嘴角:“你不會連這麼低級的嫁禍也信吧?!”

“當然不信。”得流光傾城者得天下,這誰都知道,我混跡偵探界這麼多年,自然能看出他月長空沒這個動機。就算是嫁禍,誰會傻到不怕死地去偷流光傾城來嫁禍?怕是別有用心的人用這招來掩藏身份,而月長空很不幸地當了替死鬼。

“我來是想請你幫忙的。”我懶得囉嗦,直接了當。

“哦?”月長空倚在一棵樹上,挑了挑劍眉。

“你是盜中之聖誒,天下有什麼寶物能瞞得過你的眼睛啊?”他簡直就是找流光傾城的雷達嘛。

“話是沒錯,可我幹嘛要幫你?偷流光傾城又不是為了當擺設,是要得天下啊!這樣一件大事豈是三兩個小賊能掌握的了的?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一股能與朝廷匹敵的力量,甚至更強,他們誌在問鼎天下,免不了要和朝廷開戰。誰當皇帝都與我無關,我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誒,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憑什麼和你無關啊?!如果打起仗來,生靈塗炭,會有多少被你救濟過的百姓背井離鄉,家破人亡!?你既然被稱為俠盜,一心為民,你願意看到這些嗎!?”

“也許,他們會用非戰爭的方式達到目的……”月長空有些氣短。

“好,就算沒有戰爭,若是換了個殘暴的皇帝,人民就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你要劫多少富,濟多少貧呢?若是新帝看你不順眼,發動部隊圍剿你,任你有上天入地之能,也不一定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