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乖乖地跟著他。他沒說話,我們也不敢開口,氣氛有些詭異。

他走到一間普通的宅院前停駐了腳步,轉過頭來,悠然道:“這就是寒舍,請。”

說著,他輕輕推開門,閃身讓我們進去。

岩遷在他麵前仿佛也收斂了一些,客氣地抱拳道:“叨擾了。”

我剛進門,就聽到一個溫婉的聲音:“相公,回來了。”

抬頭,一個女子盈盈走過來,她如月璿璣一般,身著布衣,卻也是出塵脫俗,神情清潤。

這樣的兩個人,仿佛生來就注定要在一起的。

月璿璣微微一笑,眉宇間柔情萬千:“這是內人,拾羽,羽兒,他們一位是月岩遷,一位是司徒星淺。”

我朝拾羽笑了笑,她在聽到我們的名字時眉頭微蹙了一下,但很快便舒展開了,朝我們點點頭,便輕咬櫻唇望著月璿璣。

月璿璣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吧,他們不是來請我出山的,隻是敘舊而已。”

敘舊?又是這個詞,之前,明夫人說敘舊是幫我恢複武功,是惦記錦悠,那對於這個未曾見過一麵,卻因他一句話就改變我一生的占卜師,我們之間有什麼舊事可敘呢?

拾羽柔柔地放下心來,有些歡快地說:“那你們聊吧,我去給你們炒些小菜吧。”

“嗯,你去吧。”月璿璣握了握她的手才鬆開,頗有些驕傲地說:“羽兒的手藝很棒呢。”

他們都是卓絕之人,卻過著平凡的生活,跟他們在一起,我的心也仿佛變得止水無波,什麼時候,我和長空也能這樣呢?

我們就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我跟岩遷都不知如何開口,倒是月璿璣淡然一笑道:“當年之事,想必你們都聽過很多版本了,那麼,不介意再聽聽我的版本吧。”

命運之手

聽完,我唏噓不已,原來,卷入那場陰謀的,除了月訣,月兒,皇帝老頭,還有月璿璣夫婦,原來,月璿璣的眼睛竟是損在那場陰謀裏的。

他們本來是站在同一陣營,共同抵抗外敵的,但是,隨著月訣野心的慢慢擴大,隨著月兒同皇上走得越來越近,他們三人終於決裂。

作為他們的朋友,他為了成全月兒而助她假死脫身,又覺愧對月訣而助他成就霸業。

原來,當年他說出那半則預言是為了救我,原來,這些年他一直沒停止過勸阻月訣的行動。

原來,皇帝老頭早就知道月訣和暗月的事情,隻是一直無法告訴我們。

月璿璣他不想看到朋友之間的戰爭越來越白熱化,不想預見那樣的未來,最終攜拾羽隱居於此,不再過問世事。

“現在,未來在一點點地接近我們了。”月璿璣喟然道。

“那我們的未來到底是什麼?”岩遷忍不住問道。

月璿璣溫和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懂他的意思,淡淡的說:“如果知道了結局,那一切還有什麼意思呢?活著是這般的精彩,正是因為我們有未知的未來。”

岩遷不甘心道:“那我們的未來就這樣無法改變的嗎?”

月璿璣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仿佛承載了無限的希望:“命中遇到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事,都會衝撞未來,未來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那樣才有趣,不是嗎?”

未來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我的未來早已被衝撞的麵目全非了吧。

“岩遷,去幫拾羽下廚吧。”月璿璣溫和地看了看岩遷。

“好。”岩遷看了我一眼,很幹脆地離開了。

“月先生,可是有話要對星淺說。”

月璿璣微微頷首道:“未來雖然是會變化的,但都不會脫離一個大的框架。人與人的未來是會相互衝撞的,可是,對於有些人,別人的未來會因他們而改變,卻無法改變他們的,他們的未來隻有自己才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