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2)

掃視了一眼,她就怔住了。

空間的距離給人勇氣,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當著麵沒辦法說出來,可隻要站得遠了,以為對方看不到自己了,於是殘忍的纏綿的話便能輕易的說出口,不會痛不會覺得肉麻,或是麻木或是甜蜜,不過是猶豫了那麼一下子就能做到的事情。

連目光都能肆無忌憚起來。

她與顧方澤的家,位於本市最頂級的住宅區,是寸土寸金的市區裏少有的能獨門獨戶的三層小別墅。此時她正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樓下不遠處倚在靜靜停靠的白色寶馬旁,那個有著瘦削英俊的側臉的男人,腦子空白,一時不能言語。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這樣一幕。是平安夜,很晚了,室友們都各自赴約還未回。那時她以為他還在美國,在宿舍裏與他通電話時,他在電話那頭聲音很低但很清晰,“漣漪,我很想你。”

她覺得臉燙得厲害,躲在被窩裏嘴角翹得老高,可嘴巴還要裝模作樣,“你騙人,美國那麼多金發碧眼的大美人,誰知道你有沒有把持不住偷吃!”

那頭笑,有點得意有點邪氣,“你下樓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握著手機的手指頓了好幾秒,隨後倏地一丟手機,騰地從床上蹦起來,顧不上穿鞋,就這樣推開門,打著赤腳噔噔的下樓。

那人也是如今日這般,倚在車旁,長身而立,嘴角噙著明亮的笑意。

她尖叫了一聲,飛撲向他朝她展開的懷抱。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像雀躍頑皮的小鹿,仿佛要跳出胸腔般一樣,連天空綻放的煙花都仿若是為他們而設的,那樣的歡喜,可惜從此再未有過。

如今時隔多年,他站在她家的樓下,倚在車邊抽煙。他抽煙的樣子還是沒變,眉頭微微皺著,大口大口的抽,然後優雅的吐出嫋嫋的煙圈,漸漸迷蒙了他的臉。

她站在陽台上看他。她知道他是為她而來。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出現?

即便回來了,為什麼偏偏要三番兩次的出現在她麵前?

明明當年……

心鈍鈍的疼得厲害,她抿緊了唇,握著拳頭轉身往回走。

李漣漪,什麼都會過去的,隻要放得下,什麼都會過去的。

就在這時,她上衣口袋裏放著的手機突然響起陣刺耳的鈴聲。房間越是靜越是顯得鈴聲尖銳,她的心緊了緊,恍然隱隱也知是誰打來的,但手卻怎麼也沒辦法動彈一下,任憑鈴聲一遍一遍的響著,直至安靜。

可沒隔幾秒,手機又響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她仍是抵不住這催命般的鈴聲,拿出手機,看到了藍瑩瑩的屏幕上陌生的電話號碼,好似有點熟悉,卻又不大想得起來,手指僵硬了一會兒,她按下接聽鍵。

“你好,我是李漣漪,請問你是?”她能聽到自己強自鎮定的嗓音,很好,很完美,幾乎沒有破綻。

那頭沉默著,許久,久到她的手指乃至身體都忍不住開始發抖,才傳來熟悉的低啞的嗓音,“漣漪,我想見你一麵。”

聽到了聲音,確定了猜測,她反倒是平靜下來,仿佛是一直吊在半空中終於解脫,她籲了口氣,抿唇緩道,“對不起,我沒時間。”

那頭很靜,但她可以想象,他定是在抽煙,抽得很凶,或者是擰滅煙頭,踩在腳下一點點的碾碎。他向來是如此,得不到的就毀掉,得到了厭棄了就丟掉。

曾經她無比迷戀他這點,覺得這樣的男人和小說中描述的一樣,霸道卻可愛至極。可後來才知道,自己遇上了這樣的他,分明是場自我毀滅的災難。

她不想再見他。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此生都不再見到他,人來人往,擦肩而過也不要。

“有什麼話你直說就好。”

電話裏傳來略重的呼吸聲,默了幾秒,他說,“漣漪,我與顧方澤,見過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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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物是人非

李漣漪下樓時,福媽正好捧著洗淨的衣服上樓,正巧撞上這正邊奔下樓邊穿外套的她,驚訝的叫住她,“小漣漪,你這是要去哪裏,急成這樣?臉色這麼難看。”其實何止難看,簡直就是慘白!

李漣漪頓了下腳步,勉強扯出一抹笑,“福媽,我看上去……很不好嗎?”

福媽是個有點幹巴的女人,瘦瘦的,個子高,和福叔完全呈互補狀態,聽說年輕時也是個大美人,福叔還未轉業時便嫁了過去,心甘情願的做了軍嫂,一熬就是這麼多年,是個內心堅強,善良和氣的婦人。

此時她正麵露擔憂地望著李漣漪,“是啊,是不是前些日子生得那場大病還沒好幹淨,這可怎的是好,要不去醫院看看?”

李漣漪擺擺手表示不用,隨後就這樣站在樓梯上,使勁用手揉了揉腮邊僵硬的肌肉,眼睛彎起,嘴唇抿了抿,在嘴角處輕輕的形成梨渦陷下去,又看向福媽,“現在好點了嗎?”

福媽一頭霧水,這小漣漪是怎麼回事?舉止古怪得很。可看她的表情,笑得真好看,甜甜的,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似的,於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