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口氣,嘴角勾起苦笑。這樣的情況,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
一個大學沒畢業的女孩子能從千百個優秀應聘者中脫穎而出,並在短短四年內爬上了新聞女主播的位置,在外人眼裏,一切……
隻因她有一個強大而不可撼動的後台而已。
她伸手將腮邊的發絲勾至耳後,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朝衛放笑了笑,“知道了,難為小衛子關心我。”
在B市電視台,除了台長,最有說話權的領導當屬阮守務。
說到這個阮守務,亦是個傳奇人物。沒有背景沒有裙帶關係,憑著高學曆和極強的工作業務能力,不過三十來歲,就已在這樣官僚體係錯綜複雜的政府電視台謀得權重高位,甚至在高官占多數的董事會亦有一席之地。
當初亦是他一手將李漣漪提拔上來的。從娛樂主持人到戰地記者,再到黃金新聞檔的當家主持人,在李漣漪心目中,阮守務不單是她的領導,更是發掘她的伯樂。
此時,他正坐在辦公桌後,雙手交疊,抬頭,微笑的看著她,儒雅溫潤的臉上有種讓人心折的權威感。
俗稱的氣場,大抵就是這樣的。
“漣漪,身體好些了嗎?”
李漣漪一曬,微微一笑,“嗯,已經好了,謝謝主任關心。”
阮守務歎笑,一雙精明的眸子仿佛能洞察心事,道,“對我不用那麼拘謹,放心,我沒有要罰你的意▂
“我剛才,”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遇上了個有趣的人。”
“男人?”
“女的,小姑娘。”
他輕應了聲,便不再多問了,心情狀似不錯的專心開車。這才是他們一貫的相處方式:他適當地表達對她的善意,她欣然接受;他詢問她的交友情況,她偶爾關心下他的身體,如此,有個詞怎麼說的?
相敬如賓。
她微微笑,將目光投向窗外,燈火闌珊,天空是深沉的黑,有淡淡的灰白色流雲慢慢飄過。
這樣很好。
不要做什麼改變了。
有些東西,隻是剛剛發了嫩芽,隻要佯裝不知,伸出手指輕輕的,就可以將其掐斷。
車程大概走了二十來分鍾,在錦江飯店停下。才進去,就有殷勤的侍應生將他們迎進包廂。邊引路還邊恭敬的詢問,“顧少,還是按老樣子上菜嗎?”
這個世道,有錢有勢的人走哪兒都有人將你奉為小皇帝伺候。
顧方澤就是個小太子爺。
還在門口,李漣漪特地留意了下包廂名,含光閣,錦江最好的包廂之一,能坐上十來號人,她想都沒想,就朝身旁的人走近了些,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顧方澤餘光瞟了她一眼,眸中微微含笑,明顯是在讚許她的識大體。
果然,一進包廂,明晃晃的燈光下,七八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於餐桌前危襟正坐,見他們兩人進來,幾乎是近於惶恐的站起身來,異口同聲道,“顧總好。”又見著她,放低了一個聲調,“顧太太好。”
李漣漪聽著就別扭得慌,打心底她最不喜歡別人給她套上“顧太太”這個名號,仿佛她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而且還生生地把她給叫老了。
可是在這樣的場合,她隻能微笑,輕頷首,保持“顧太太”矜持的高貴風範。
她已經做了四年,早已將之視作習慣。
顧方澤露出抹淡笑,如他給世人的一貫印象,溫和清雅,親切而不失威壓,“大家不用這麼拘謹,坐下吧,”他的聲音溫和誠懇,“真是抱歉,我的夫人一聽說有佳肴享用,非纏著我要跟過來。”語氣無奈中透著寵溺。
眾人一聽,愣了幾秒,也紛紛笑了,說起了“顧夫人真性情”“顧總真是疼老婆”一類的恭維話,適才還緊繃詭異的氣氛仿若一下子放鬆下來,寒暄了幾句,都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下來。
唯獨李漣漪一頭黑線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要帶她來吃飯呢,原來是用她布障眼法的。
顧方澤雖表麵上說做的是正經生意,可暗處總要做些手腳,不然如何在短短幾年就讓“盛世”的發展勢頭如破竹,爬上一個又一個巔峰?
這回,又不知要做什麼齷齪事,自個兒擔著不好,還要拉她下水,好個六親不認的大奸商!
這麼一想,心覺不悅,抬眼偷瞪了某狐狸一眼,她正腹誹著,就見他也投來個看似寵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