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兀自神遊太虛去了。直到看著那道徐徐打開的電梯門走出來的人時,她才回過神來。
透過透明的玻璃屏風,顧方澤一身黑色西裝,平靜無波的麵容,似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動了動,隨即嚴肅緊繃著表情朝著她的方向走來,瞧那眉頭皺的,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還坑了他輛寶馬似的。李漣漪撇了撇唇,索性就坐在沙發上不動,邊興致盎然地和前台小姑娘聊天邊等著他走過來。
“小姐,你們顧總常常這麼忙嗎?你是不是經常能見到來找他的女人.她盡職的扮演“總裁夫人”這個角色,學婆婆的拿手好戲,笑裏藏刀。
“……”
可惜小姑娘段數太低,一見終極boss來了,嚇得連那啥都不敢放一個,更別說回答她了,又似乎又點懼怕她,就支支吾吾的急得臉又紅了。見她這副模樣,李漣漪也隻好訕訕作罷,免得日後人家說她仗勢欺人。
“你來做什麼?”看吧,口氣也是如此不耐。看來他果真是不希望她來他公司的,莫不是連公司都藏了幾個小美人,怕她看了回去向太上皇老佛爺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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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幾秒鍾—— 怎麼說?意味深長,好似有千萬種的情緒含在其中,疑惑:微諷:還有—— 了然與探究,清湛透亮,卻迫人心神。
李漣漪怔愣了下,就聽到他淡聲道:“衣服沾了唐婉身上的血,午飯我吃了。那語調一點起伏都無,“味道不錯,有進步。”說罷:又閉上眼,沉默不說話了。
一動不動:隻是靜靜的呼吸,像是快要睡著了。那好看的唇角輕抿著,眼瞪下一片淡淡的青黑,是真的很疲憊。
李漣漪卻讓他的話給雷到了,“衣服事件” 解次了,但——她粗粗估計了下,別說鹽巴,像胡椒啊醬油啊什麼的她幾乎是整罐整罐的倒的——也沒要整他的意思,隻不過是想讓他知道這確確實實是她做的而已,可沒想到,他竟是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
真沒挑戰性。
但其實仔細琢磨下,他會讓她給騙過去,也實在是有道理。她從小到大幾乎從未下過廚:而在此之前:唯一的那麼一次,也是為了討好他。
還是那次蜜月旅行:他將她尋回後始終是沉著張臭臉,後來索性將她扔給司機,自顧自地走了。那直挺冷漠的背影看得她心裏一抽一抽的嚇得慌,就怕他一氣之下當即拉著她回國離婚去。於是回去的路上便一直尋思著要怎麼討好他,讓他高興高興,後來莫名其妙的就拐進了超市,逛到生蔬區,忽然靈機一動,決定做頓飯給他吃。
那時顧方澤回國不久,而她並不知道他其實是不喜中餐的,一鼓作氣的買了一堆中餐食材回住的酒店,還順便買了本中餐食譜。總統套房就是這點好,什麼都是一應俱全,自然也包括功能設備齊全的廚房。她在廚房忙活了好幾個鍾頭,終於等到顧方澤回來。
他喝了酒,那雙眼睛出奇的黑亮,好似注了活水般一漾一漾的,動人心魄。
那日她做的菜實在是難吃到天理難容,顧方澤坐下來吃了沒幾口,連臭臉都擺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對她道:“回國以後我們請個保姆吧,你這手藝要讓我吃一輩子,他頓了頓,毫不留情,一個字一個字的,“真是生不如死。”
可李漣漪卻是一點也不惱,她咬著唇眯著眼隻想笑。
他說“我們” ,還說了“一輩子。”
她知道,那便是他的承諾了。這個男人是真對她好,明明知道她心裏還藏著一個人:卻仍然願意給她一生的承諾。
那是當時的她最需要也唯一需要的東西,而他給了她。李漣漪後來常常想,顧方澤這個大奸商,太會收買人心了,如果不是那件事,說不定,她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愛上他了。而命運這東西太玄妙,不是自己的,就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
後來這頓飯自然是沒有繼續吃下去,擱在桌上冰冷了一晚上,反倒是她,被某隻餓壞了又疑似喝醉了的大灰狼吃掉了。
又想到某些不和諧的事情,她趕緊清了清嗓子,把魂召回來,轉而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便皺眉遲疑問道,“午飯味道不錯?”他味覺失靈了麼?她加在愛心便當中的“心意 ” 可是豪華震撼級別的。
“嗯。”
“…”好吧,他不知該怎麼往下說了。
靜了許久,久到她以為他真的已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