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裏的秘密,你就不怕被我們泄露出去了?”

許敏嗬嗬道:“葉蘇兩位當家說了,山寨已成氣候,就算淮安國想要拿我們怎麼樣,也拿我們不能怎麼樣了。既然有恃無恐,自然可以把事實真相‘泄露’給他們聽聽。葉大王還說了,真想看看他們那笨皇帝氣昏了頭的傻模樣。”

寨子與徐家軍的膠著狀況在逐日瓦解,連日裏屢戰屢勝,偶有不敵當即且戰且退,把一支三萬餘人的大軍硬是折損成了兩萬餘,戰報飛鴿傳至嶽上京,已得了皇帝陛下的親書特旨,拔毛寨正式歸入山嶽鐵甲軍的編製,使用黑底金絲朱雀旗。

至此一來,他們苦心孤詣在兩國交界處設下鐵血防線 的目的已經達到,此前是匪,此後是軍,曾經一度被淮安壓製得無反彈之力的山嶽,終能擁有一支邊防鐵軍。這就像一顆種子,此後會以點帶麵地帶起更多的陣營,徹底阻止淮安西進的野心。

許敏道:“葉大王說了,這套禮服就算壓寨之寶,你們願意留在山上的,總有一天也有穿上出嫁的機會。”她把檀木櫃子打開,數十雙眼睛裏三層外三層地盯進去,山洞裏點了不知道多少桐油火把,頓時把櫃子裏那珍珠美石點綴起來的鳳冠照得瑩光閃閃,晃花了女孩兒們的眼睛。

寧非先是被許敏的一番解釋晃花了腦子,現在又被鳳冠晃花了眼睛,它的分量比預估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看那上麵用的金絲銀線,看那山東大藍寶,看那合浦南珠和洞庭水珠……這得一二十斤重吧。

小姑娘們何曾見過這麼珍貴的寶物,隻覺得如果有朝一日能夠戴在頭上出嫁,那是一生都難以磨滅的記憶,這得多貴重啊,合家人一輩子都掙不來這麼多錢吧,就算掙的來銀兩,山東大藍寶也是唯有皇親貴胄才能購入使用的奢侈物,更買不到鳳冠頂上那枚牛眼大小的油金色南珠。

寧非小心翼翼地往後退:“這家夥多貴重多稀罕啊,我能不能別戴了。”

一群小姑娘眼巴巴地瞪著鳳冠,巴不得馬上就有人願意娶了自己,可以試穿試戴,聽她這麼說,都以看傻子的目光直刺了過來。寧非可不管,山東大藍寶,能當飯吃嗎?合浦南珠,那玩意倒是能藥用,但是有一段時間跌價跌得厲害,一公斤才五六千元,合著她代理一個案件就能拿好幾公斤。

為了這點東西要冒上罹患頸椎錯位的風險,還是……算了吧!

【風高定情天】

許敏正和寧非為了著裝問題拉扯著,外麵隱約傳入喧嘩吵鬧的聲音。不多會兒,一個頭戴鵝毛飾物的小嘍囉興高采烈地闖了進來,大聲道:“報——攻山了,他們攻山了!”

寧非大喜道:“太好了!”立時丟開鳳冠霞帔,大步走出山洞,留下一幹女子麵麵相覷。

山上天亮得比山下早得兩刻,出到洞口方發覺外麵天色漸明,透藍色從東邊蔓延開來。一幹守洞嘍囉想要把她堵回去,被寧非殺氣騰騰地兩眼一瞪:“你們敢把我怎麼樣!”之前她那是客氣,那一幹嘍囉們別看都是膀大腰圓的漢子,還能把她怎麼樣,不敢硬拚,於是都哼哼哈哈地退了開去。

“蘇希洵在哪裏?”

一個漢子忙往半山腰下指去:“二當家在那裏指揮著,要把徐家軍堵截在山腳之上,大當家說一定要讓他們上不來下不去,憋也要把他們憋出個陽 痿來。”

從山洞裏追出來的許敏啐了一口:“葉牛頭怎麼說話的,這話能在大姑娘麵前亂說的嗎。”

那漢子苦著臉道:“大當家是當著我們麵說的,沒有哪個大姑娘啊。”

“怎的突然就攻山了……”寧非疑惑地道,“而且你們好像還準備萬全,早就算到他們要攻山?”她越說越是疑惑,本來攻守大事不必知會於她,然而這個日子畢竟非常敏[gǎn],蘇希洵既說要與她成就好事,另一邊卻又偷偷把精力分給徐燦那廝,算是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