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氣。

“雲姐姐,你慢慢喝,小心噎著。”他的語調出奇的溫柔。

巫行雲飲血過後又陷入了昏迷,但是丁春秋給她把脈之後發現脈象已然平穩,她顯然已經從生死邊緣回來了。丁春秋長舒一口氣後,才仿佛劫後餘生似得笑了笑,但在他打算起身時卻產生一陣短暫的暈眩,他按著脖子上的傷口扶著牆壁站了一會兒之後才動手給自己包紮。

那日之後,巫行雲每日飲血練功,再過幾日竟已然痊愈。巫行雲在慶幸之餘,也有些遺憾,這飲血的毛病怕是要跟著她一輩子了……。

那日之後,丁春秋又在靈鷲宮住下,而且再也沒回別有洞天。即使是逍遙派在掌門人無涯子的授意下要遷移總部地址時,他都沒有出現,大家都很清楚他已經不算是逍遙派的人了。

可是在得知李秋水有喜之後的某一日,丁春秋居然自己來跟巫行雲請命說要去給掌門人賀喜。言下之意非常明了,為博佳人一笑,丁春秋可絕對是不計成本不擇手段的

當時巫行雲臉上沒什麼波瀾,她說欺師滅祖的事情做不得。但是丁春秋卻笑言自己的功夫大多是巫行雲傳授了,無涯子算不得是他師傅,而後便連夜下山去了……。

“啊!尊主,奴婢又錯了!”再一次在梳頭時將巫行雲的頭發拔落之後,小餘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巫行雲回頭瞄了自己那個抖若篩糠的弟子一眼,而後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向來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有什麼事情?還不快快說出來?”。

小餘聽到巫行雲這麼說立刻兩眼發光,又在地上狠狠磕了一個響頭,“小餘鬥膽!還請尊主移步地牢一看!”

在小餘的引領下緩緩走下地牢的巫行雲為了那迎麵而來的腐臭味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她看著那一個個牢房裏躺著的那些四肢不全甚至已經看不出人型的人,也忍不住心生憐憫。

她開始反思,這丁春秋究竟在她背後隻手遮天幹了多少壞事?

就在此時,小餘終於在地牢的某件囚室前停下腳步,她為難地看著巫行雲,半晌之後她才小聲略帶著哭腔地說道,“還請尊主慈悲為懷,發發善心救救蘇公子吧!”。

“蘇公子?!”巫行雲詫異地重複著小餘的話。

她推開牢門大步走進去揪起那躺在地方的人的頭發仔細一看,那雙還未渾濁的眼睛,已經依稀可辨的俊朗輪廓,可不就是她那個師侄蘇星河嗎?

再將蘇星河移出地牢清洗幹淨之後,巫行雲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勢。他身上的傷口可謂是星羅密布,手腳大筋已被挑斷不說,嘴巴被毒啞,耳朵被毒聾,再算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用刑後留下的痕跡,丁春秋手段之毒辣可見一斑。。

巫行雲看著已然昏迷的蘇星河好笑地想她如此狠李秋水尚想不到用如此的手段來待她,也不知道這蘇星河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丁春秋,居然遭此毒手。

蘇星河本就有些武功底子,雖然不算高強但也勉強可算得上武林高手之一。身體素質可算是上佳,再加上巫行雲妙手回春的藝術,那副破爛的身子居然也有了些起色。被條斷的筋脈雖然已經設法接上,但由於傷口在意變質腐爛,饒是巫行雲醫書再高強也不可能讓蘇星河的手腳回到以前的狀態,現在隻能說他的手腳能用,但並不怎麼好用。而口耳也在悉心調理之下有了起來,音色雖無法同以前那把磁性質感的聲線相媲美,但湊合著用還算是沒有問題。

而蘇星河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丁春秋這個人蛇蠍心腸也不過如此!

此話何解呢?

丁春秋不止設計欺師滅祖,用忘情要來混淆師傅神智,用李秋水來頂替了大師伯你在師傅心中的地位。就連您如今這副不能長大的身子也是他聯合裏師伯設計陷害的!大師伯,師傅真的對你是一網情深,若不是被丁春秋著賊人所害,他是斷不會與李師伯成親的啊!

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巫行雲表情十分平淡,平淡地讓蘇星河有些心慌,大病初愈的身體不真氣的咳嗽起來,而巫行雲則在吩咐小餘給他煎藥之後,默默地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