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侃臉色有些尷尬:“將軍果然高義,本官著實佩服。不過不知將軍想過沒有,如果你戰死沙場,那你一家妻兒老小該怎麼辦?聽說將軍還有一對不到五歲的兒女。”
吳道澄這才反應過來,邢侃今天的問話像是另有所指:“我死之後,吳將軍自會派人照顧我的家人,大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如果有機會讓將軍不死,那你還想著要赴死嗎?”邢侃慢慢的進入正題。
吳道澄冷哼一聲:“如果可以不死,末將當然不想死。但如果是讓末將投降敵人才能免死,那末將寧願戰死,大人今天找末將來,不是打算投降敵軍吧。”說完,吳道澄解下了腰間的佩刀,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邢侃沒有被吳道澄嚇住,爭鋒相對的問道:“將軍你可問過守城的將士,他們願不願意和你一起赴死。要知道他們原本就是楚國人,可不是你們宋國人,更不是鄧家的人。”
吳道澄勃然大怒,抽出單刀指著邢侃:“隻怕不願和末將一起赴死的不是城中守兵,而是太守大人你吧?末將差點都忘了,大人你也是楚國人,怎麼現在想回歸楚國嗎?那當初你又何必背叛呢?”
“沒錯,我就是楚國人,不僅我是,這城中所有的百姓也是,我就要帶著他們重新回歸,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任性,就給全城百姓帶來災難。”邢侃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哈哈哈,邢侃你似乎忘記了當初你是怎麼搜刮百姓的,現在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也不覺得汗顏嗎?”吳道澄怒極反笑。
“廢話少說,既然將軍不肯投降,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邢侃被當場揭短,臉上有些掛不住。於是拍了拍手,從門外突然竄出十幾個精壯大漢,手持利刃,對著吳道澄。
吳道澄掃了眾人一眼,冷冷的道:“你以為這些人就能拿住我嗎?”
邢侃笑了笑:“本官當然知道吳將軍縱橫沙場十幾年,麵對的都是千軍萬馬,區區十幾個壯漢又豈會放在眼裏。隻不過現在將軍你還能拿的動刀嗎?哈哈哈。”
吳道澄剛要動怒,突然眼前一黑,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你...在酒裏下毒了?”吳道澄右手指著酒杯,艱難的問道。
邢侃走上前拍了拍吳道澄的肩膀,然後又從衣袖中掏出一包解藥:“這不能怪本官,誰不知道你吳將軍勇猛過人,如果不用軟骨散,我又豈能拿的住你。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怎麼說我們也一起共事三年,我又怎忍心取你性命?隻要你答應和我一起歸順楚國,我便立馬給你解藥。”
吳道澄的額頭汗如雨下,一把推開邢侃:“我...就是死,也不會...投降的。”
邢侃輕聲歎了口氣:“那就不要怪本官不顧袍澤之誼了。”說完就伸手做了一個殺頭的姿勢。
“稟將軍,許昌城太守邢侃派人送來吳道澄的人頭,說要帶著全城百姓重新回歸大楚。”
楚軍主帥項莊聽了哈哈大笑:“我沒記錯的話,當初邢侃可是主動投降宋軍的,那時他還在吳騰的幫助下打退了薑桓楚,蒙在鼓裏的先帝就因為這個,封他做了驃騎將軍和忠勇侯,讓我們大楚一度成為其他四國的笑話,怎麼現在身陷險地,他又想著要投降回來了?真是個貪生怕死,見利忘義的小人。”
彭羽見項莊不快,連忙勸道:“現在可不是殺邢侃的時候,怎麼說他也算是第一個投降我們大楚的封疆大吏,要是殺了他,就會讓其它地方官員內心生疑,到時就沒人再來投降了。”
項莊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隻好強行按捺住殺邢侃的念頭:“那就由彭將軍你來代替我去接收許昌城,稍後我先回周口,免得看到邢侃時,會忍不住殺了他。”
彭羽笑了笑沒有說話,自己帶著大軍跟著來人一起去了許昌。
邢侃投降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荊州,吳騰聽到吳道澄被害,心中更是悲憤。想要帶兵回去報仇,無奈丹陽方向也是頻頻異動。
原來肖衍在太尉高義的建議下,每天不斷的給丹陽派送新兵,讓人產生一種馬上就要打仗的錯覺,氣氛十分緊張。
荊州、夏口和許昌都是楚地的門戶,三個地方隻要失守一個,壽春就有暴露在戰火下的風險,現在許昌已經失守了,吳騰又哪裏還敢輕動。
“出什麼事啦?很久沒見你這麼焦慮。”吳騰正心煩意亂,突然一個聲音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