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偕愣了愣鬆開他,阿錦就和他並肩一起走。
回了軍營,剛吹完冷風的人走進燒著火盆的房間,寒潮褪去的瞬間,安偕和阿錦同時打了哆嗦。
“艸,鬼天氣!”
安偕開始扯盔甲,但是凍僵的手指有些不聽使喚,阿錦趕緊走過來,用自己也僵硬的手指輕巧的給他卸甲。
燈火燃燒,橘黃的光照亮了身前阿錦低垂的眉眼和光潔的額頭,長長的睫毛投下陰影,這一刻仿佛多了些溫馨和眷戀。
安偕愣了愣。
身上的盔甲都被卸下掛在了旁邊的架子上,這時,阿錦又過來給他脫裏麵的毛皮護胸軟甲和中衣。
“這我自己來吧!”
安偕幹笑了兩下打算自己脫,但是他一低頭,軟軟的東西忽然就貼到了他的嘴唇上,刹那安偕臉上的笑消失的一幹二淨,麵無表情看著專心親吻他的阿錦。
阿錦半合著眼,睫毛微顫,溫柔的用嘴唇小心的研磨安偕的唇瓣,雖然長得清秀,但是阿錦是戰士,他的嘴唇上是幹燥的,還有些起皮的地方,不同於安偕吻過的宮中的那一位。
燈火搖晃。
當阿錦吻了好久也沒有撬開安偕緊閉的唇齒後,他眼睛閉起來,退了一步,兩行眼淚順著冰涼的臉頰流下來。
安偕就那麼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絲毫動搖。
“為什麼不能接納我呢……我什麼都不要,那位不肯讓您靠近,不肯給您的,我都願意給……不管您怎麼做我都會順從的迎合您……為什麼阿錦就不行,阿靜就可以?”
阿靜低低的說著,沒有大聲吵鬧,就是那麼無力的站在他對麵看著他流淚。
他們都知道,名字並不是什麼關鍵。
“我的心在他哪兒。”
阿錦一件件脫自己的盔甲和衣服,那把飲血無數的彎刀也被擱到了桌子上,直到包裹自己,保護自己的東西都不在了,他毫無偽裝,柔軟的站在迷戀的人麵前。
他看著安偕。
“我知道我得不到,您都這個年齡了,忍著不好,我都願意的……”
阿錦拉扯出笑,分開腿趴在桌子上回望安偕。
而安偕看他淒慘的樣子閉了閉眼,歎口氣扯過旁邊的被子把他包裹住,扔上了床。
燭火被吹滅,安偕上了木床,黑暗中如同中了毒的阿錦喘熄著瘋狂的糾纏了過來……
……
愛一個人能卑微到什麼程度?
戴錦生下來就是慶國公府的下人,他父親和母親都是府中的仆人,他自然也是。
後來他根骨不錯,何其他孩子一起訓練,他學得快,武功高,哪怕斷了手也能拚著氣兒反擊回去,殺人也沒有什麼害怕的,長得也算不錯,所以他被挑出來給府裏的小少爺獨苗苗安偕做了死士。
那不是他第一次見安偕,他和安偕是一起長大的。
他一直喜歡這個府中未來的主人,喜歡到癡迷的不能自已。
沒有理由,沒有什麼特殊的故事,更沒有什麼轟轟烈烈。
就像沉入湖底的樹葉,無聲無息的被這份感情吞沒。
平民都是能妻妾成群的,更不用說勳貴世家了。
阿錦沒有什麼奢望,他和安偕的身份差了太多,在那個年代連皇後都不敢說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就希望將來自己能夠成為安偕‘妻妾’中的不見光的一員就好。
隱晦的甜蜜,短暫的恩愛夫妻就夠了。
他渴望安偕擁抱他,哪怕是開玩笑的互相推搡,被弄疼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