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著背對著顧蓉,雙手撐著樹幹子。
顧蓉的手很軟,有點涼絲絲的,她把紅花油倒進手心裏又把手心搓熱,用力的按到我背上一下一下的用手把我的背捂熱。
“你不嫌我髒?”我忽然想問一句。
這時候我感覺自己背後一熱,濕潤潤的,知道是顧蓉的眼淚:“我從來都沒嫌棄過你。那天王男讓我當眾指證你,我本來不願意的,可是都怪我太懦弱了,都怪我膽子小我才……這些天我一直怕你看不起我,怕你生我的氣,我也不敢找你。所以我才申請了一個新qq號給你發的視頻,讓你跑。”
顧蓉越說越覺得委屈,最後竟然摸著我背上的傷口開始嗚嗚的哭:“她們怎麼下手這麼狠啊,把你打成這個樣子。蘇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罵我吧好不好,這樣我心裏會好受一點。”
我怎麼可能罵她,相比別人來說,她對我已經很好了。
“擦藥吧。”我張了張嘴想跟顧蓉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能說什麼,謝謝她?
還是別的什麼話?
這種時候說什麼話都會顯得可笑,畢竟我被人打成這個熊樣。
顧蓉小心翼翼的幫我擦藥,而我腦子裏浮現的全都是蘇雪剛才的一舉一動,她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以及她的每一句話。
剛才的蘇雪和以前纏著我叫哥哥的蘇雪在我腦海裏交疊、重合、又無情的分裂開,像是做夢一樣,其實我就是在做夢,我跟蘇雪早就回不到過去了,現在我的每一次出現隻會讓她更加厭惡我,尤其是她看我的那種眼神,陌生的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戳在我的心髒裏,把我的心絞的血肉模糊。
“蘇起,你現在跟蘇雪還沒有和好嗎?”顧蓉幫我擦好藥,又幫我把衣服穿好。
我搖頭,一句話沒說。
她看我臉色不好看也沒再多提蘇雪的事,把紅花油交給我以後,想了想說:“那你晚上還沒地方去吧?我媽這兩天晚上值班,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去我家住一晚的。”
我清楚的看見顧蓉臉紅了,那天晚上要不是她媽忽然回來,或許我跟顧蓉已經……
其實我本身是想拒絕的,但是想到早上從春哥家出來時,春哥他爸看我的那種眼神和態度,我就覺得一陣煩躁。
“你媽不會忽然回來吧?”我有點擔心顧蓉。
她抬起頭想確定跟我說她媽不會回來,不過對上我的眼睛又害羞的臉一紅,趕緊低頭:“不會的。你身上的淤青還要再上藥,有些擦傷也要消毒,我家裏有我媽的急救箱,晚上回去我幫你處理一下。”
我知道顧蓉這是想跟我道歉,想了想既然不想回春哥家,我也沒別的地方可以住,也隻能去顧蓉家湊合一晚,於是就答應了她。
從小樹林出來,顧蓉回了她教室。
我去衛生間把自己收拾了一下,這才出來回教室。
我們班主任現在已經不管我了,已經上課了我才回學校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可能覺得我已經是個人渣了吧,我這種人不配得到老師的關注,甚至巴不得我從學校裏早點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