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冥界閻小玉的寢殿,閻小玉斜倚在美人榻的熏籠上有一下沒一下梳著頭發,這次她的頭發是近乎透明的純白色,看來此時正值人界的黑夜,朝如青絲暮成雪,她的頭發比計時的沙漏還要準確。
一個雙手拍拍她的肩膀,遞給息昔兩個大紙包,“鳳凰街牛嫂炒貨店的葵花籽,你要吃原味還是五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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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些天有些上火流鼻血,來包原味的罷——赤槿?難道你也……。”息昔接過紙包,此人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的赤槿。
“你放心,我們都沒死,這不過是個夢境。”赤槿打開紙包借著嗑瓜子來掩飾她的愧疚,那日在青鬆嶺,她對著息昔大放厥詞,罵她腳踏兩隻船,手裏還撐著一根竹竿,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太過激了,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來。男人之間的恩怨往往一杯酒就能化解,而女人之間的耿介有時候會在談笑中,零食灰飛煙滅之時消散。
赤槿嘿嘿笑道:“我連續三天晚上被閻小玉請過來喝茶了,她的茶雖好,喝多了還是膩的,今天下午讓狐幃下山捎了兩斤瓜子給我,嘿,這些天梧啼城宵禁,牛嫂炒貨店關門好幾天了,他好說歹說讓老板現炒了兩斤賣給他,厲害吧?以前倒是看不出他有這個能耐。”
赤槿表麵上談狐幃,實際的潛台詞是:息昔啊,那天是我不對,如今我對百裏秦是一點興趣沒有,我是徹底弄明白了,狐幃這廝比百裏秦好的多,如今座上放著一盤皮焦肉嫩的乳豬,我肯定不會傻到去啃百裏秦這根半生不熟的硬骨頭啦。
“嗯,他不是說要報恩麼,這買瓜子是你第幾個願望?——誒,這現炒的瓜子味道就是不一樣,很好吃。”息昔嘴裏也不閑著,瓜子的香味在舌尖流轉,刺激著味蕾,這種炒貨就是吃了第一顆就很難停下來,磕得舌頭發麻還甘之如飴。
息昔心領神會,她的潛台詞是:行了行了,既然吃了你的瓜子,就代表我已經原諒你了,狐幃這頭烤乳豬味道的確不錯,但是不知道你能吃多久,畢竟他是為了報恩,實現你三個願望才和你相處到今日。
兩人冰釋前嫌,瓜子磕得更歡了,赤槿出於禮貌抓給閻小玉一把,卻被她冰冷的眼神生生逼了回去。
這也難怪,瓜子之於閻小玉,如同山藥蛋之於鳳凰蛋,狗尾巴草之於牡丹花,臭豆腐之於瓊漿玉液,河東獅吼之於解語嬌花,都是八輩子都不會扯上的關係。
“當然是第二個。”赤槿忙著和瓜子仁纏綿,好不容易抽空答上這一句。
“那麼他隻需要滿足你最後一個願望就可以去天界群芳司做狗尾草花神了。”息昔貌似不經意的提醒道。
“也對。”赤槿舌尖的瓜子停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哼,最後一個願望麼?那會像前兩個那麼容易。”
息昔暗想,赤槿你千萬別傻乎乎的說出最後一個願望,那麼狐幃就永遠在你身邊了,既然是報恩,以身相許有什麼不對?
“你剛才說道梧啼城宵禁?怎麼了?出現大妖怪了?”息昔飲了半杯清茶,壓壓嗓子的幹澀。
“這話說來就長了,你還記得咱們在無量山遇到雙尾鮫人……。”磕完二把葵花籽,赤槿將這些天雙尾鮫人和邪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