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段(2 / 2)

旗幟烤得像蔫青菜,戰士們的軟甲盔帽似乎和皮膚融化在一起,息昔和赤槿被烤得恨不得不顧顏麵躲在馬腹之下,葉正良絲毫不顧大家的疲態,冷血的命令前進,直到快到正午,陸續有五個士兵中暑昏倒在地,他才停止前進,找陰涼流水處休息,夥夫分發幹糧清水,半個時辰之後就要出發。

“有沒有覺得奇怪?”息昔隔著樹木草叢遙望著溪水邊的葉正良,“這個人太古怪了。”

“他向來就是如此,那天他要是不古怪了,那才怪了呢。”赤槿不以為然。

“你注意到沒有,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擦汗的動作,鋼盔軟甲,暴曬二個時辰,別人都會汗濕的像個水王八,從褲腿到鞋襪都會濕透,隔老遠就聞到汗臭味,可是他臉上都沒有一絲汗跡,像一隻冷血動物。”息昔指著他右手邊的食盒,“他喝了五皮袋水,卻隻吃了半個小籠包,另一半被他扔進河水裏。”

這——,赤槿擱下包子,也盯著葉正良,平時能吃飯半桶米飯,六個大饅頭,突然變得如此斯文,其中必有古怪。

息昔凝視身邊從石縫裏涓涓流淌的山泉水,這和溪水一個水係,能用扶鸞照水之術仔細打量葉正良,“他臉色蒼白,像沒有上漆的鬆木棺材,曬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紅變黑,就像前陣子我們捉到的蛇妖,冷血動物怎麼曬都不會流汗變黑的。”

“可葉正良明明是人族……。”

赤槿話音未落,突聞震天巨響,緊接著箭矢如蝗!烏雲壓頂般朝著隊伍紮營的地方的刺來!頃刻間一半的兵士變成了鐵刺蝟,溪水驀地變成殷紅的綢帶!

赤槿撐開祖傳金剛傘,將自己和息昔護在其中,箭矢砸在傘麵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當聲音暫歇,周圍已是屍橫遍野,三輛大車被調換了馬匹,分三個方向劫持而去。

“分頭追?!”息昔望著赤槿。

“不!我們跟著他的方向追!”赤槿指著東邊騎著戰馬追馬車的葉正良,“隻有葉正良才知道真正的生辰綱在那個馬車裏,其他兩個都是疑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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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鍾後,葉正良追上馬車,手起刀落,砍掉馬夫的脖子,他跳上馬車,掏出鑰匙打開石質箱子,抱出一個劍匣長短的木盒子。用布袋綁在背上。

“葉大人!這裏到處都是來曆不明劫匪的埋伏,但是騎馬很難衝出去,如果要保得生辰綱運回京城,還是由我帶著禦劍飛行比較有勝算,你回去收集殘部,帶他們驅散劫匪,查清真相。”赤槿喘著粗氣,剛才她一邊打著金剛傘躲避無處不在弩箭,一邊還要像兔子般的狂奔,好歹在葉正良上馬之前接住了他。

葉正良遲疑片刻,還是將木匣遞給了赤槿,弩箭畢竟射程有限,如果赤槿禦劍飛行在雲端之上,自然是傷不到她的,生辰綱也能得以保全,就是千萬個不願意,他也不能拒絕。

“在下定然不辜負葉大人的信任。”赤槿抱著木匣對葉正良一拜,轉身驅動斧頭星墜離開,身後一道劍光劃過,幾縷青絲飄然落下,劍光卻在腦後戛然而止。

“葉大人,你是否能給個解釋。”息昔燼炎劍直抵著葉正良後心,迫使他將止住劍意,“對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手,你堂堂三品帶刀護衛,居然和劫匪合謀搶生辰綱?”

“一群廢物!”葉正良冷笑一聲,居然不顧身後的威脅,直接向赤槿脖子抹去!

魚死網破!息昔麵色一白,將燼炎劍送進了葉正良心髒!

噗的一聲白煙,赤槿秀氣的頭顱掉在地上,還彈跳了幾次,化作一隻青蛙蹦進草叢裏,下半身化作一截殘荷。

“障眼法!”葉正良後心中劍,瞪大眼睛,佩劍從手中無力垂下,半□泥土裏,轟然倒地。

息昔用袖口擦了擦額前的冷汗,“幸虧你心思縝密,想到用障眼法試探葉正良,不然你今天就要找閻小玉喝茶了。”

“這幾年我可不是白混的。”赤槿從樹林裏閃過來,拔起地上的佩劍,就要往葉正良屍身上刺。

“你要作甚?他已經死了。”息昔連忙攔住她,這個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殘暴。

“有些人的心髒是在左邊的,甚至會長在中間,屍身沒有三個窟窿,或者頭顱還連在脖子上,我怎麼會放心他死透了呢?再說了,我又不是聖母,他想砍斷我腦袋,我怎麼好意思不回敬?”赤槿老江湖的說道,眼神一凜,揮向葉正良的脖子。

撕拉!一道裂口從葉正良腹部開始向頭腳兩處延伸,息昔和赤槿看到了有史以來第二惡心的一幕:

葉正良的皮膚迅速變黑萎縮,一團幽綠色濕漉漉的東西從人皮裏掙脫出來,發出響徹山穀的尖嘯,息昔和赤槿不禁放下佩劍堵住耳朵,差點就聾了。

居然是大鬧無量山和空空山的鮫人!不過這個鮫人兩條分開的尾鰭變成了人族模樣的腿,胸口汩汩淌著綠色液體,一副蛤蟆眼,蒲扇般的大耳朵和青灰色的麵頰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