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彙搓搓手指,不怕死的看著他。
“你!”他怒氣衝衝的指向辛彙。
果真呢,這就顯出原型了,和說書先生講的那些故事一般,花言巧語的書生為了騙千金小姐騙妖精們睡覺,什麼花言巧語都能活靈活現的說出口——她想。
怎麼回事,明明基本都是和求鸞小劄差不多的招數,特別最後那招將女人逼到狹小的懷裏角落,然後深情款款的注視,接下來不是應該全身酥軟,予取予求了麼?哪裏不對?——他想。
他便不說話,皺著眉頭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次。
辛彙也不怕他,跟著他的目光也將他好一陣打量。
他壓著嗓子說了這麼些話,此刻積累的溫柔全部隨著腰間的痛楚消失,但是那痛楚消失後,卻又在那裏開始發熱,隱隱約約,如同兒時母親打在身上的藤條。他直起身,和她拉開一點距離,辛彙立刻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他。
他輕輕咳了咳,聲音回複到正常的高度。
“看來你精神很好嘛。”他得出一個結論。
“你也不耐。”她立刻回嘴。
他便明白了,不是書哪裏不對,是眼前的人不對。
但是明明晏隱靠這個擺平了好幾個惡叉般的女人,嘁,虧他當年在軍中還費了那麼多精神偷偷摸摸藏了晏隱這本寶貝,真是……盡信書不如無書,仿佛剛剛有點蠢,還好都是自家女人,也沒有說出什麼更蠢的話來。
“這便是辛家女兒該說的話麼?”他危險的眯著眼睛。
“我既然又醜脾氣又不好,自然也不聰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王上想聽什麼?不妨直說。”她可記得清楚。
楚王讚許點頭:“還算有自知之明。”
“你!”她柳眉倒豎,碰見他總是格外容易失控。
“我要是你,至少會略略拿出一點女人的樣子,討討自己丈夫的歡心。”他雖然說著斥責的話,但是口氣卻聽不出半分不悅。
“哼……”辛彙利落一裹被子,“王上,妾身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了,恕不遠送。”
“今晚本王也要在這裏休息。”楚王並不是在征詢她的意見。他本就是這麼想的。
啊?辛彙首先想到的便是那驚天動地的呼嚕。
“我如果說‘不’呢?”
“沒有‘不’這個選項。你可以說,王上,您睡我的枕頭,也可以說,王上,我當您的枕頭。”他眼睛揚起,有奇異的情緒從心底湧出,讓他情不自禁揚了嘴角眉梢。
果真,還是喜歡這樣的相處呢。
辛彙咬牙,猛地亮出殺手鐧,伸出手指,明晃晃的金戒指又戴在了上麵。
“妾身此時不便侍寢。”
“沒關係。”他簡單粗暴回答,“隻睡覺,不侍寢。”
辛彙憤憤的扭過頭,滿臉羞憤,這樣荒誕不經的話,竟是將她當成那曲意求歡的女子不成,她憤憤道:“王上,君子絕不會趁人之危。”
楚王攤手,額頭那道刀疤也生動起來了,愈發顯得英氣勃勃。
“為君之道,自然當審時度勢。”他向她伸出手,“起來吧。我有東西給你。”
辛彙沒有動,他竟然直接將手越伸越長,再次探身過來,幾乎想也沒想,就在他手伸過來的瞬間,辛彙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結結實實,避無可避,但是他卻紋絲不動,而另一隻手已經牢牢捉住了她的腳,竟讓她動不得分毫。
“你的脾氣的確不好。”他苦惱的樣子,“而我的脾氣,有時候也會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