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喚醒,在血祭之後一個時辰內,將會生出無數的小魚卵,這些魚卵見水便長,很快就會遍布整個魚池。
這樣的特性,是的宮人常常用其來檢驗女子的貞潔。
黃胡子隻看那齊國賓客嘴巴一張一合,動作優雅有禮,卻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身旁幾個卿客調侃他:“穆大人可是去蓮池淨手了,怎麼一身是水。”
他惶惶然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黃胡子端起酒,大口大口飲盡,但是越喝,便越是口渴,似乎那些水都順著身體全數被排幹了。
驚呼便是在這是開始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宮中突然響起了尖利的聲音,那聲音先是一聲,便如同幼兒猝不及防的腸絞殺,接著,便像是這尖叫引起了回音,從楚宮深處,一聲接著一聲響起,整個宮中突然像是籠在了恐怖的陰影裏。
大殿的舞姬停下舞步,滿臉驚慌看向楚王,楚王似乎也頗為意外,他揚起手,便有侍衛出去查看。
保太後麵色大變,猛地轉頭:“那是壽寧宮的方向。”
壽寧宮中的後院中有身有疫疹的翠兒和其他宮娥。
大殿中的貴族們麵麵相覷,而盡職盡責的侍衛已然按住了兵器,警惕逡巡。
楚王眼睛看向另一個方向,那是朱子房的前往壽寧宮的路上,他到底不放心,招來一個侍衛:“去看看王後是否已經到恩思湖。”
從一開始,他便沒有想要辛彙前來。有些事情,他存了僥幸,並不想她參與其中。
而層巒疊嶂的宮牆另一側。盡職盡責的內侍在楚王的安排下,將軟轎負這辛彙緩緩向前,他們走得很慢,舒適的熏香和軟轎的晃動讓人昏昏欲睡。
楚王今日一天大約把過去積攢的批文細條全部都送來給她看了一次,還一再強調,這些條款非常重要,務必要確認清楚,辛苦夫人雲雲。
阿喂,是誰說的這些事情不勞夫人操心,隻需要好好養著便是。
辛彙打蛇順竿上,連續得了許多便宜,甚至讓楚王同意以後菜單上加上一條魚,這才強撐精神勉為其難完成了任務。
結果後來又是齊國幺蛾子,等到了晚宴時候,偏偏夜宴還換了地點。
其實一切看起來都很合理,但是就是在侍衛行進的路徑時,她心底輕微咯噔一聲,那一聲很輕微,而又被熏香所擾,生生揭開了去。
軟轎走了很久,最後在恩思湖旁停下,辛彙心頭已然覺得異樣,但是帶路的內侍恭謹而自然,她上了船,看著黑沉沉的湖心島,隻覺得脊背有寒意:“夜宴在這裏?”
島上並沒有張燈結彩,安靜的燈籠在沉靜的黑水下麵,愈發顯得死寂。
“王後請。”
她從轎中下來,轉頭看向來時路,船舫下麵是長長的台階,她順著木梯緩緩而上,長裙曳地。
內侍鬆了口氣。
晚風吹過來,她迷糊的頭腦頓時清醒。
那條行進的路徑分明不對,他們走了這麼久,並非走得慢,而是,他們小心翼翼避開了坤和宮。
但是為什麼要避開坤和宮呢。
內侍的心提起來,不動聲色催促:“夫人,遲到非禮也。”
辛彙轉頭看他,內侍垂著頭,並無異樣。
他們當然要避開坤和宮,她所看不到的地方,坤和宮的後院桐油幾乎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取而代之的另一種更為腥臭惡心的味道,在眾人的嘔吐聲停下來後,後院歸於一片寂靜。在女官的示意下,晏家的侍衛點亮了手上的火把,明亮的燭火下,人人皆是全身惡寒,在油膩的桐油裏麵,橫七豎八躺著已經輕微中毒而陷入昏迷的宮娥,還有因為嘔吐而脫力的婢女,而在她們的嘔吐物中,數不清的細小黑線緩緩蠕動,這些黑線原本如蚯蚓一般大小,因為桐油的浸泡而渾身透亮,有手抖的侍衛差點落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