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菜市場出來時,他接到了羅颺的電話,羅颺那邊很吵,聽聲音應該是在公交車站。

“木木,你最近怎麼樣?”羅颺的大嗓門響起來。

“挺好的啊,我們不是才見過麵沒多久嗎?”

“嗯,但是我前天接到馮老師的電話,她說帶你去看病了,結果出來了嗎?”

“沒,”丁子木也有點兒著急,“我也在等結果呢。”

“有結果跟我說一聲啊,”羅颺的語速很快,忙忙叨叨的,“木木,我找你其實有更重要的事兒,你現在還住在那個‘廢墟’裏嗎?”

“沒那麼嚴重,怎麼就廢墟了?”丁子木笑笑說,“我這不是住得好好的嗎?”

“好什麼呀,”羅颺毫不客氣地就把丁子木的話打了回去,“木木,我給你找個地方住,你搬家吧。”

丁子木條件反射一樣就想說“謝謝不用麻煩了”,可是楊一鳴說的話忽然回響在腦子裏,楊一鳴說“為自己想想”他還說“自己活好了,就是不給別人添麻煩了”,於是丁子木改口問:“什麼房子,怎麼回事兒?”

“木木你同意啦!”羅颺興奮的嗓門都拔高了,“那這周就搬吧。”

“等等,等等,”丁子木好笑地說,“我什麼時候答應了你了?”

“你沒拒絕就是答應了,”羅颺忍不住爆了個粗口,“我去,這可是你第一次答應我啊。”

“誰說的,你的要求我總是答應的。”

“不是那個意△

丁子木覺得自己一定要“硬”起來,楊老師說了,隻有自己的心硬起來,才能有足夠的勇氣和膽子去麵對自己的“病”。

丁子木抬頭看看天,雖然已經傍晚了,但是陽光依舊刺眼,昨天陰雲密布壓抑低沉全都被一掃而空,時間又重新敞亮起來。於是,他微笑著問:“羅颺,你一個月要收我多少錢?咱倆那麼熟了,我又剛失業,便宜點兒唄。”

“一個人一千五……我操!”羅颺一下子沒繃住,又一句粗□□出來,“丁子木你人格分裂吧!”

“你才分裂呢,”丁子木笑著說,“幹嘛咒我?”

“我認識你那麼多年了,除了在福利院時天天管我要油畫棒,你這可是第一次向我提要求,今兒什麼日子我得拿筆記下來。”

“那你這是拒絕還是同意啊,羅小姐,”丁子木被羅颺逗笑了,他說,“給個痛快話。”

“同意啊,”羅颺大嗓門地叫起來,“你一千,我兩千,不過你把主臥讓給我住。”

“我還可以負責做飯。”

“成交!”羅颺在電話那頭哈哈笑起來,“不過你不許做得太好吃,我要減肥,胖了嫁不出去了。”

丁子木笑著表示一定往“難吃”了做,他算了算,比現在這個房租過了將近一倍,但是,正如羅颺說的,那好歹是個房子啊。況且在城北,距離楊一鳴的心理谘詢室也比較近。丁子木考慮了不到五分鍾就答應了羅颺的要求,羅颺高興得恨不得馬上就過來幫丁子木搬家。

丁子木帶著愉快的心情往回走,雖然楊一鳴願意收留他,也肯幫他治療,但是他想到楊一鳴是開業的心理谘詢師,如果自己住進去可能還是會幹擾到他的工作;況且相比之下,跟羅颺住要更自在一些。羅颺說的那個房子距離楊一鳴家也不算遠,幾站地而已,所以丁子木權衡了一下,覺得自己做出的這個選擇沒錯。

沒想到一天的功夫就把房子問題解決了,如果能在一天之內再把工作問題也解決了那就更好了,丁子木一邊走一邊想,自己這是時來運轉否極泰來了,自從認識了楊老師,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除了自己那個疑似“精神分裂”的病。

***

楊一鳴下班推開屋門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氣,酸酸甜甜的令人胃口大開,廚房裏傳來“刺啦”的聲音,那是把菜扔進油鍋裏發出的響聲。

“丁子木。”楊一鳴把鑰匙和包扔在玄關上,換了鞋子急急忙忙跑進了廚房,“誰讓你起來的?”

丁子木一邊扒拉著菜鍋裏的萵筍一邊大聲問:“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楊一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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