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傻了,整個人就蜷縮成一團,誰靠近他他都哭,不但哭,還不停地求饒……那可憐勁兒啊,別提了。”
楊一鳴沉默著,覺得自己的心一路往下墜著,那是一個深淵,深到永無終點。
“後來,我們實在問不下去了,孩子的媽媽也回來了,又哭又鬧的,鄭老太太再三強調自己發現得早,小偷什麼都沒拿走,孩子也沒事兒……”
“你們信了?”楊一鳴帶著點兒質問的情緒追問道。
“半信半疑吧,”劉國強歎口氣說,“我們總覺得那孩子不對勁兒,不像是普通的驚嚇,而且,天氣就算再熱,誰家八歲的孩子還光著睡啊?再說,那些掐痕又全在大腿根兒上。”
“為什麼不查?”
劉國強沉默了一下,頗有幾分自責地說,“他母親拒絕追查,這個孩子又死活不張嘴,隻是抱著他媽媽哭。我們想帶他去醫院做個檢查,他死都不肯,他媽媽也堅決不同意。我們為這個案子前前後後走訪過他家十多次,每次都無功而返,最後也就隻能當做是入室盜竊未遂處理。其實,這也有問題,門鎖完全沒有損害的痕跡,窗戶上隻有翻出去的痕跡沒有翻進來的。我們推斷是有人拿著鑰匙開門進來的,所以當時我們懷疑……”
“丁奎強?”楊一鳴咬著牙問,覺得自己的骨頭縫裏都在冒涼氣。
“反正不可能是他媽媽。”劉國強肯定地說,“當時我們無意聽見鄭老太太跟丁子木媽媽說了幾句話,具體的內容聽不太清楚,但是隱隱約約大概意思是‘既然沒什麼事兒就算了,以後小心點兒就行,要是說出去孩子沒法做人了’。”
“沒法做人?”楊一鳴下意識地重複一句。
“對,就是這句‘沒法做人’讓我對這個案子一直耿耿於懷,我總覺得欠了那個孩子的,沒能給他一個公道。”劉國強又長歎一口氣,說,“但是從現場,我們采不到證據。”
楊一鳴深深吸口氣,道了謝掛斷了電話。他曾經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個電話上,他希望能從外圍找到線索,可以盡量減少對丁子木的壓力。但事實上,這個線索跟他之前推斷的幾乎一樣,真相依然是一個謎。
徐霖!
楊一鳴死死地攥著手機,堅硬的手機硌得他手掌生疼,他一定要跟這個徐霖談談。
☆、第四十四章
丁子木在晚上六點多鍾的時候去拎著飯盒去了醫院,冬天天黑得早,從醫院出來時滿街的霓虹燈都亮了,他裹緊大衣急匆匆地往麵包房走。現在的生活很忙碌,每天都在爭分奪秒,店裏買甜點的小姑娘越來越多,丁子木竟然也學會了雲淡風輕地對著她們笑,有禮而疏遠地說“謝謝光臨”。袁大哥風趣幽默,對他很好,隻是有一條讓丁子木有些不太高興,那就是袁大哥越來越愛問他一些關於生活上的問題,比如跟楊老師相處得好不好啊,平時做什麼菜給楊老師吃啊,楊老師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點心啊,你是給他煮藍山還是摩卡啊……有一次丁子木忍不住輕聲抱怨:“袁大哥,你怎麼那麼關心楊老師的事兒啊。”
袁樵眨眨眼睛說:“這不……閑聊天嗎,也沒特地打聽啊。再說,跟你有關的人裏我就認識楊一鳴啊,還有就是上次來過店裏的那個小美女。可你說,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總抓著你聊一個姑娘,那多猥|瑣?”
丁子木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可他覺得袁樵抓著他聊楊一鳴也挺猥|瑣的。袁樵開玩笑地掐著他的脖子晃悠:“小兔崽子,老子這是關心你你懂不懂?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值得老子去問嗎?我這不是跟你套近乎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