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楊一鳴想到現在客廳裏可能出現的狀況就好笑,他揚聲問:“鈞鈞,你讓丁哥哥幹什麼了?”

“我們在拚圖,他每次都錯。”可能是大丁又拿錯了一塊拚圖,許築鈞大喊了一聲之後抱怨:“你又錯了又錯了……哎呀……你能幹什麼呀。”

聽到不到大丁的聲音,楊一鳴想那小子估計已經氣到沒詞兒了,於是教訓道:“鈞鈞,不許這麼說話,沒禮貌!”

楊一鳴擦擦手從廚房出來,客廳裏一片狼藉,幾百塊拚圖隨便鋪了一地,許築鈞趴在地上,大丁坐在地上靠著沙發,一副“老子快要死了”的表情。

“行了,收拾收拾吃飯吧。”楊一鳴把飯桌收拾出來,打發這一大一小洗手吃飯。三個人都餓了,誰也沒工夫打嘴架,隻有許築鈞抱怨:“舅舅你做飯還是那麼難吃,早知道我就讓你陪我玩讓丁哥哥做飯了。”

楊一鳴心想,真應該讓大丁給你做一頓飯,隻要你別哭著說我虐待你。

大丁當然明白許築鈞說的是誰,於是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楊一鳴衝大丁使個眼色示意他別跟孩子認真,大丁默不作聲地把飯吃完,一推碗筷說:“一會兒我洗碗。”

飯後,楊一鳴默契地接替大丁的工作陪許築鈞玩,許築鈞對拚圖失去了興趣,鬧著要畫畫,紙筆鋪了一桌子,等大丁從廚房裏出來時一張大白紙已經被畫得五彩斑斕了。

楊一鳴在一邊拍著巴掌稱讚“真好看”,許築鈞撇撇嘴說:“好看什麼呀,太難看了撕了吧。”說完,她真的抓起那張畫唰唰幾下撕了。楊一鳴阻止不及,隻得拍拍許築鈞的腦袋說:“你倒是高標準嚴要求啊。”

許築鈞嘟嘟囔囔地又拽過一張白紙來下筆,楊一鳴抬起頭來隨意一眼,嚇得後背立刻炸出一層冷汗。

大丁站在客廳中央,臉色蒼白搖搖晃晃,眼睛死死地盯著許築鈞,那目光裏有恐懼有驚慌,但是更多的是仇恨,楊一鳴在一瞬間覺得大丁會撲過來把許築鈞撕碎了,就好像許築鈞撕了那張紙一樣。完全是下意識地,楊一鳴從地上躥起來直接擋在了大丁麵前。

“舅舅?”許築鈞疑惑地喊一聲,“你幹嘛?”

“沒事,你畫畫吧,舅舅跟丁哥哥說兩句話。”楊一鳴不敢移動位置,死死地攔在大丁身前,說話的功夫眼睛都沒敢離開大丁。楊一鳴是真的害怕,他以前見過大丁露出這種神色,那是麵對丁奎強時,那種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神色——可他現在麵對的是許築鈞啊!

楊一鳴輕輕喊一聲:“大丁?”

大丁眯眯眼,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他微微側側頭,似乎在排除幹擾認真傾聽楊一鳴的聲音。房間裏鴉雀無聲,隻能聽到許築鈞手裏的水彩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大丁?”楊一鳴又輕輕地叫一聲,“你在幹嘛?”

大丁猛然驚醒,他眨一下眼,目光裏的仇恨淡了一些,但仍然驚惶不安,嘴唇顫動著不知道想要說什麼。

“進屋!”楊一鳴果斷地說,他輕輕地推了大丁一下,“你先進屋。”

大丁皺皺眉,滿臉的疑惑,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不知道是該留在這裏還是聽楊一鳴的進屋去。

“大丁,進屋去好嗎,我一會兒找你去。”楊一鳴放軟了聲音,帶著幾分懇求。

“哦。”大丁僵硬地點點頭,可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總是往許築鈞那邊瞟。

楊一鳴緊張得呼吸都快不穩了,他回頭看一眼許築鈞,許築鈞正專心地塗色,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變故。楊一鳴試探著把手掌放在大丁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大丁的目光從許築鈞那裏挪了回來,疑惑地看著楊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