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木輕輕笑一聲:“婚禮嘛,都希望熱熱鬧鬧高高興興的,一輩子就那麼一回。”
袁樵嗤笑一聲說:“傻小子,這年月哪兒還有‘一輩子一回’這碼子事兒?你沒聽現在婚慶公司攬生意都說‘一輩子的大事’?記住了,婚禮是大事,但不是僅此一回的事兒。”
“怎麼會?”丁子木拿過麵坯來一邊揉一邊說,“我覺得其實絕大部分人對待愛情還是慎重的。”
“對待愛情或許慎重,對待婚姻就未見得了。”袁樵丟下手裏的盆,“你也不看看現在的離婚率多高!”
丁子木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為什麼對待愛情慎重對待婚姻不慎重?”
“愛上一個人可能隻需要幾秒,可是婚姻是要過一輩子的。”袁樵瞅著定字母說,“怎麼著,小夥子開竅了?想談戀愛了?”
“我跟誰談啊。”丁子木苦笑一聲,“再說,也沒人看得上我。”
“我啊,”袁樵指指自己的鼻尖,“你跟前站這麼大一活人你看不見嗎?”
“呃?”丁子木愣了一下,手裏的動作停住了,“袁大哥您說什麼?”
“哈哈哈,”袁樵爆發出一陣笑聲,“小丁同學,瞧給你嚇的,你連敬語都用上了。”
丁子木試探著問:“您……開玩笑的?”
“趕緊做你的慕斯吧,都快斷貨了!”袁樵順手給了定字母一巴掌,拍拍手走了。
丁子木看看手裏的麵團,遲疑地想:做慕斯不用這個啊,再一想,不對,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袁大哥到底是不是當真的!
那天一直到下班,他也沒有找到機會問袁樵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按照袁樵三句半的說話風格,他覺得很有可能是在開玩笑。當然,這事兒他也不太在意,他現在最在意的是自己到底是怎麼半夜跑楊一鳴床上去的。
“你說呢?”楊一鳴麵對他的疑問反問道,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盯在電視機上,今天周末,他想好好歇歇。
“我夢遊嗎?還是……誰回來了?”
“嗯。”楊一鳴點點頭,平靜輕鬆地說,“大丁回來了一趟,半夜摸進來把我嚇一跳。”
丁子木抿抿嘴角沒吭聲。
“不高興?”楊一鳴癱在沙發裏懶洋洋地瞥他一眼。
“不是,”丁子木搖搖頭,“其實挺想跟他談談的,但是他都不肯跟我照麵。”
“談什麼?”
“不知道,但是肯定要先謝謝他,然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我很喜歡他。”
“嗯。”楊一鳴點點頭,“放心,他其實也挺喜歡你。”
丁子木歎息一聲,“那麼多年了,我其實就跟他說過一句話,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這我可沒辦法,”楊一鳴聳聳肩,“我看他就你這樣,不過他說他自己長得挺爺們兒的。”
丁子木點點頭:“我雖然沒看太清楚,不過我覺得他挺帥的,看起特別……特別……爺們兒。”
楊一鳴哈哈地笑了:“你倆還挺逗。”
丁子木說:“是不是有點兒怪?我這樣不會有分裂……”
“你已經裂成四個人了還怎麼裂啊,”楊一鳴開玩笑地說,“等徐霖再大點兒你自己可以開一桌打麻將了。”
丁子木說:“我不會打麻將。”
楊一鳴順手把電視關了,扭過頭來看著丁子木說:“你真讓我驚訝。”
“為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拿這事兒跟你開玩笑,但是你的反應很平靜。”楊一鳴讚歎地說,“這說明你完全接受了現在的自己,並且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去和那些人交流。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