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臉上的病態和疲憊一眼看出,像是被夢魘困住,口中傳來關於楚禦璃的夢囈,眼角不停的有清淚滑入鬢角。
墨辰和昊軒兩人麵麵相覷,都是擔心狀,憂心忡忡。
下一秒,她突然睜眼,眼角濕潤,鳳眸震驚恐慌之後,又成一片灰敗,死海汪洋,不起波瀾。
站立的兩人見她轉醒,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堪堪放下去,墨辰擔心開口,不安的看著床上神色灰敗的人:“瀟瀟姐......”
然而,被叫到的人恍若未聞,隻是呆呆地看著上方營帳的封頂,身邊所有的一切當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他呢?”朱唇沒有一分血色,口氣虛弱的感覺是瀕死之人一般,但裏麵質問怨責的語氣卻不減半分:“當初不是答應的好好的,會看好他的嗎?”
“木姑娘......”昊軒開口,張口的安慰到了喉嚨卻生生停住。這件事,確實是自己的過錯,當時自己被阿爾金他們牽製住,絲毫沒有顧及到身後楚禦璃的境地。
他是一國之主,人族的首領,也是一個家的丈夫,未出世的孩子的父親。
一株驚世的帝王花,戰死沙場......昊軒不認為這真的是他最終的歸宿。
而身邊的墨辰聞言,心中則是愧疚不已,鈍痛傳來,默默將身子挪到她床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冰涼的素手,眼中一閃一閃也是漸漸濕潤:“瀟瀟姐,你別這樣......”
又過了半晌,墨辰咽了咽湧到喉嚨口的哽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堅定地看著床上麵如死灰的人,再次開口:“楚哥哥,我會幫你找回來......”
木瀟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自嘲,心中悲憤不已,絕望滿溢,氣若遊絲:“你怎麼找回來?”
偏偏被墨辰握著的手緊緊抓著被褥,扯碎一般的緊。
“我們一定幫你找回來!具體怎麼做,你不必知道。”站在後麵的昊軒見狀,鋒眉緊皺,麵容嚴肅,衣擺下的手握拳,身後戰神劍若隱若現。
說罷,深邃的眼神帶著淩厲,轉身離開。
木瀟瀟隻當他是安慰自己,若是真的能再見他一麵......怎麼可能......他現在渾身冰冷,他沒有呼吸,他不會像以前那樣用盡全力抱住自己......
這般想著,鼻子又是忍不住一酸,眼眶通紅,明明心死如灰,為何還會這般難受?不過是不願承認他走了的事實而已。
不!他沒有!他隻是睡著了!
墨辰看他離去的背影,知道他與自己想到一處去了。伸手撫上她微隆的小腹,哽咽安慰道:“楚哥哥的事,有我們,在他回來之前,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和孩子......”說著,聲音漸弱。
自己應該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但看她這樣子,也不知該怎樣安慰。
就在這時,墨辰隻覺掌心一絲動作,像是有什麼東西頂一下......
“瀟瀟姐!他......”驚喜開口,那孩子踢了自己!雖是微弱,但這感覺,是實實在在的。
將手掌心緩緩抬起,感受著殘餘的溫暖,這孩子小小的動作,瞬間觸及兩人心底一處柔軟。像是在抗議上天不公,為他的父親抱不平,又像是在哀傷,悲戚攢動。
木瀟瀟仔細感受腹中胎兒的動作,又是紅了眼眶,灰敗的臉漸漸有了悲傷的表情,滿是灰暗的眼底突然有了一絲亮光。
“他才多小啊......他還沒出世啊......”木瀟瀟瞬間哭出聲來,抓住墨辰的手緊緊不放,像個無措的孩子,哭自己,哭孩子,哭驀然間消失的人:“明明......明明前幾日還跟我談天說地的人......為什麼......他們怎麼忍心......他怎麼忍心.......”
墨辰受不得這麼悲傷的氣氛,也是紅了眼眶,泣不成聲:“你放心,我會把他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幫她拭去一臉的淚痕。
她勸不了木瀟瀟堅強,這種事若是換成自己,也做不到。
......
冥界
昊軒手執戰神劍,立於鬼殿外,一副硬闖的架勢。
離開軍營之後,就直接去了冥界搶人,奈何問過鬼厲之後才知,新進的鬼魂都要一個個的排隊過鬼門關,現下該是到了鬼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