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十多個人或抱著肩膀或雙手插兜,三三倆倆的站在操場上,抽著煙,聊著天,吹著牛B,閑著無聊拿木方敲著單杠,很是囂張。
“張揚這B咋還不來,不會慫了吧。”
郭偉強吐了個煙圈,緩緩說道。
“強子你急個鳥啊,悄眯的等著,一會兒給咱輝哥把氣勢整出來。”華子摟著郭偉強的肩膀,說道。
郭偉強比了個OK的手勢,說道:“那必須滴。”
“來了。”
不知道誰說了聲,我們向著操場另一邊望去,果然來了,一群人結伴走過來。張揚打頭走在最前麵,他左邊是個大胖子,一身肥肉走起路來顫巍巍的,怎麼也得有180斤,右邊是個中等身材的人,手裏握著根凳子腿,在手上一顛一顛的。
“張揚左手邊那個死肥豬,就是10班的王凱,右手邊那個是王凱的發小,叫韓家明,是3班的。”浩二在我身邊低聲說著,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大概看了下,對麵也得有二十人往上,跟我們這邊人數差不多,一個個歪著腦袋,拎著木棍,有幾個還跟小兒麻痹似的顛著腳,二的不行。
對麵這夥人在距離我們十幾米的地方停下,張揚往前走一步,左手叉腰,右手提著根凳子腿往前一指,歪著腦袋高聲說道:“段輝,你個狗B養的,今兒咱們就把賬一次性算清楚嘍!”
我往前邁出一步,嗬嗬一笑,說道:“張揚,你咋這麼牛B呢?”
“我牛不牛B,馬上就讓你知道知道。”張揚毫不避讓的說道。
“來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話音剛落,我們兩夥人同時往前,很快就靠在了一起,相互推搡著,互相叫囂著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一個試試,試試就試試之類沒營養的話。
人群中,韓家明拉著吳柯的胳膊,說:“柯哥,你也摻和到這事兒了?”
吳柯聳聳肩:“沒辦法,怪獸是我兄弟,我得挺他。咋地,這張揚也是你兄弟啊?”
韓家明無奈的說:“我跟張揚不熟,不過王凱是我發小,他叫我我總不能不來吧。”
吳柯笑著說:“草,這我也不能跟你動手哇,咱都一個班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上次我跟職高的人約架你還幫著我呢。”
類似的對話絕對不是一兩個人,一中就這麼大,混混相互之間大多都認識,甚至私下關係還不錯,被朋友叫來之前不清楚對麵啥情況,現在一看,對夥裏就有自己的好朋友,你說這能打起來嗎?
浩二白天說的話很有道理,約架的時候,來的人越多,就越是打不起來,一方麵是擔心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兩方叫來的人很多都是認識的,甚至兩夥人之間就有私下是好朋友的,這麼一來就更打不起來了。
真要收拾誰,就不能這麼大規模的叫人,最好就喊著兩三個關係鐵的哥們兒,悄咪咪的在黑布隆冬的巷子裏把人堵了,揍一頓就跑……
其實這次約架,張揚的本意就不在真的動手。出來混,最重要就是個臉麵,我們兄弟幾個昨天把張揚一頓胖揍,讓他徹底丟了麵兒,他總得找回場子不是,於是就有了今晚的事情。
兩方都喊人,一看,來的人都差不多,說明咱能量對等,你牛B我也不是狗籃子,麵子找回來了,這就夠了,至於動手嘛,其實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們在廁所堵我一回,我們在麵館揍他一次,基本上也就扯平了。
相互推搡叫罵了幾分鍾,互相丟下句咱沒完的狠話,也就偃旗息鼓,都撤了,再不撤估計得有多事兒的賤骨頭捅到學校去,那就不好收場了。
早些回去洗洗睡覺,比啥都強。
但是我們和張揚的矛盾,這的能就這麼翻篇兒了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還他媽有兩萬字的檢討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