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打完電話之後，又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就站起來往屋子外麵走去。
秦山走到客廳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父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聊著天。
“老秦啊，昨天你跟那個人見麵，談的怎麼樣啊，他能出多少錢啊？”秦母一邊看著電視上正播映的電視劇，一邊隨口問道。
“還能給多少，比之前談的那幾個給的都低，真以為我這廠子不行了，都來我這兒一個勁兒的壓價……”秦愛國抽著煙低聲說道。
“也是，咱這個廠子擺在這兒，還怕賣不出去麼？總有願意出高價的！”秦母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廠子低於五千萬我肯定不能出手！”秦愛國在煙灰缸上磕了磕煙頭，緩緩說道。
“不是，你們是咋想的啊？咱家廠子現在啥情況你們不知道啊，還以為是幾年前呢，還能靠著這廠子掙錢？現在有人買就趕緊賣出去得了，省得再過段時間都沒人來問了，那咋整啊？”秦山走到旁邊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去，撇著大嘴巴說道。
秦愛國聽到這話以後扭頭看了秦山一眼，訓斥道：“你懂什麼！”
“這玩意兒有啥懂不懂的？”秦山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然後兩條胳膊承載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秦愛國說道：“爸，你就聽我一句，人家現在還能出三四千萬來買咱的廠子，咱差不多把合同簽了就完事兒了。你說現在這市場變化多快啊，今天有人願意三千萬買你的廠子，明天可能三百萬都不一定有人要！所以照我說，你千萬不能貪心，趁早出手，正好我前兩天認識一個小模特，賊啦漂亮，她說了，我要是給她兩百萬，她就能陪我一晚上！”
秦愛國皺著眉頭看著秦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秦山見秦愛國沒有說話，繼續說道：“這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啥好下場，你現在也快六十了吧，就你這身體還有幾年活頭啊？你說過兩年，人死了，錢沒花了，是不是挺悲劇的？你現在就給昨天來咱家那人打電話，廠子給他得了！”
“滾！你個不孝子！我他嗎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逆子！”秦愛國氣得大喘氣，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砸向了秦山。
秦山看到秦愛國的動作，本能的就縮了下脖子。
煙灰缸咣當一聲砸到了後麵的牆上，把牆都給砸出一個大坑。
“你瘋了啊！”秦山心有餘悸的看了眼牆上的大坑，摸著自己的腦門兒，情緒挺激動的衝著秦愛國喊道。
“我看是你瘋了！要麼是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一回家就在我這兒邊報喪！我是你老子，有你這麼咒自己老子的嗎！那廠子是老子的，老子想啥時候賣就啥時候賣，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你他嗎管不著！”秦愛國氣得渾身直哆嗦，“吭哧吭哧”喘著粗氣，衝著秦山罵道。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你說你要是再等兩天，那廠子沒人要了咋整！我以後花啥？”秦山瞪著眼珠子喊道。
“老子他嗎養了你二十多年了，你說說你這麼大個人了你會幹啥？我想賣多點錢，還不是給你留著的，你自己啥樣你心裏沒數麼？要是沒有老子養著你，你他嗎出去要飯你都不知道上哪兒能要到你知道不！我不給你留點兒錢，你沒兩天就得餓死！你能養活自己麼？啊？”秦愛國猛地拍了下茶幾，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