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人在我耳邊笑著。
到了晚上,我又聽見那個笑聲,在周圍一片黑暗之中,隻聽見像慘叫的淒厲笑聲。胸口糾結成團,像是心髒痛快要發作前的感覺,然而那個女人還是笑個不停,不管我躲進被窩,或是塞住耳朵,笑聲依然能穿透進來。我實在受不了,隻好拿頭撞牆壁,鼻血在撞牆後流出、滴在地板上,滿是皺紋的手沾染上殷紅,好像經血的顏色,也很像那個女人生孩子時,那片流瀉到地板上的殷紅……想到這兒,我的耳邊傳來了孩子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而高亢的笑聲。繼續撞牆後,我聽到家人的慘叫聲……再叫大聲一點呀!把那個討厭的笑聲蓋過去吧!可是,那可怕的笑聲依舊清晰,不管我的頭蓋骨被敲擊得如何凹陷,笑聲依然持續到天亮才肯罷休。
那個女人在我耳邊笑著。
女人和小孩一起笑著。
救救我!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命啊!
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
次日
“然後你就跑來求我幫忙?真是不知廉恥的家夥。”
盡管嘴上說得嚴厲,但重紫的臉上不見怒意,語氣像是背誦台詞一般單調。我站在她後麵,冷眼看著眼前的情景——太過寬敞的房間往旁邊延伸,像是戲裏才看得到的布景,不太真實。老人跪在重紫前麵,這名身穿蘿莉風洋裝的少女,如女王般睥睨著眼前的老人。
轉頭一看,色彩灰暗的庭院映入眼簾。
雪花不斷地白灰色的天空飄落。
“你忘了自己曾經對我的祖母說過什麼了嗎?敢罵重紫家的女人是狐狸精的人,你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說我們是妖女或者是鬼的人還比較多。重紫家不會忘記你罵過我們的話,因為那實在太過分了!”
老人不發一語。重紫伸手摸著滿是頭皮屑的白發。
“你倒是說說話呀。”
“……救救我。”
“然後呢?”
“救救我……拜托、拜托了!”
老人的頭緊靠在地,重紫抬起腳回應,黑色洋裝下的腳踩上像麻團般蜷曲著的老人後背,老人發出痛苦的嗚咽聲,重紫卻看都不看他,以纖細的腳繼續踐踏著老人,老人的脊椎骨喀嘰喀嘰地響著。看著這兩個人,我發出今天第N次歎息。
天氣好冷,能不能快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