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你也不用那麼過分吧?小蟲,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怎麼說得這麼難聽?我也不想踩那種踩起來一點都不舒服的背啊。”
換句話說,如果好踩就可以亂踩羅?
還是別問出口比較好,萬一重紫點頭也很傷腦筋。
重紫光著腳,踩著老人時穿的絲襪已經丟到垃圾桶。地板配上經典的歌德蘿莉打扮,看上去怪異得有些淒慘。他們替我們準備的客房寬敞無比,遠超過兩個人能利用的空間。我差點以為自己來到那種曆史久遠的歐式旅館……不過,重紫似乎不打算好好休息。
“小田,不管怎樣,我們已經算是接受了對方的委托,去打個招呼吧!”
“啊?打招呼?這不重要吧,小蟲,他到底跟你奶奶有什麼過節?我記得曾經聽到你們提到狐狸精上身什麼的……”
“那也不重要。他的叔叔以前曾經因為某些因素而自焚,這件事恰巧與我奶奶有點關係,隻是這樣而已。給我一個巧克力球好嗎?”
雖然我覺得那件事情應該很重要,不過,一如重紫所言,對她來說想必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瞧她開心地吃著巧克力球的模樣,不見任何心情受到影響的樣子。
“好了,走吧。”
重紫站起身往前走去,我以為她想跟老人的家屬打招呼,其實不是。她走回玄關,往庭院走去。我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還是踏著積雪,緊跟在後,腳底傳來雪地舒服的觸感,同時感受到寒冷。庭院裏,灰色與雪白相互輝映,構成一幅美妙的風景,但是冰冷的空氣直達肺部,凍得令人難受。
“小蟲,為什麼要到庭院來?”
“我不是說了嗎?來打招呼啊!這裏有需要先打聲招呼的人。”
重紫走在我前麵,一如往常地撐著紅色紙傘,堆積的白雪襯出鮮豔而醒目的紅,強烈的對比讓我立刻聯想到血。
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當我們走到高大的鬆樹下時,重紫停下腳步。這棵鬆樹可能是庭院裏最吸引人的景點,種植在寬闊的庭園中最明顯的位置。繭墨用一種陶醉、像是作夢般的眼神仰望著鬆樹的樹枝。
————————啪嘰。
————————嘰!
與紙傘收起來幾乎同時,鬆樹的樹枝跟著發出聲響,不過現實中的樹枝根本沒有動。然而,我的眼前無聲地垂下四隻人類的腳;順著蒼白的雙腿往上看,隻見糞便與尿液掉在泥土上,伸長而充血的頭顱無力地搖晃著,最前端的頭部彷佛有千斤重似地往一旁歪斜著。也許是極度冰冷的緣故,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人類的肉體。
看著眼前堅硬冰冷的死肉,總覺得好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