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打碎了它們,你也會死(1 / 2)

“是啊,我割開了那隻狗的肚子喔!我追上那隻快死掉的狗,將它整個反轉過來,在它斷氣前開膛剖肚。畫開仍在蠕動的胃時,爸爸的耳朵就泡在胃酸、血液與一團惡心的物體之中。我將那隻耳朵泡在福馬林中保存,並將狗的屍體埋進土裏。朝與秋的骸骨開始說話則在更早之前,說話的聲音並不如傳說故事中所敘述的那樣清晰,隻能發出單音或是笑聲。我很想讓爸爸親耳聽聽這些骸骨發出的聲音,卻又怕萬一他見到這些骸骨,會做出對它們不利的事。但是,難得它們會發出笑聲,就這樣放著實在好可惜,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我煩惱了很久呢!結果剛好在這時候取得了這隻耳朵。嗯……要是能見到爸爸發瘋的模樣,一定有趣極了,搞不好我會笑到死吧。不過,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峨倏地張大雙眼。

他的故事漫長而單純。

跟他父親的人生故事一樣。

朝與秋死了之後,峨從遺體上取走骨頭,據說是為了從內髒中取出肋骨與骨盆,才會拉出那些內髒,並在當場挖出眼球與鼻子、盡量刮除所有皮膚與肌肉之後才拿走頭蓋骨。由於這些工程十分繁複,峨告訴要好的傭人,說是想靜靜地向死去的人告別,支開了其他人而爭取到充裕的時間,並趁這段時間好整以暇地取出骨頭,全部帶走。

目的是為了保存這些骨頭。

當做與珍愛家人的回憶。

不過,當骨頭埋在土中並製成標本之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骸骨們開始說話。

聽到峨的疑問,重紫聳了聳肩膀。

“任誰聽到是你帶走遺體的頭顱,都能猜到。你房間裏的架子上放著一個狗的頭蓋骨,對吧?你曾經說過‘之前養的狗被打破了頭’,所以我猜架子上的頭蓋骨應該是第二隻狗的。還有,昨天晚上,我們聽到了應該隻有你父親才能聽見的詭異笑聲。”

我回想起昨晚那混雜著尖叫的高亢笑聲,回頭一看,隻見峨站在白雪覆蓋著的庭院。

昨晚聽見的笑聲是真實地傳入耳朵的聲音。

“那個笑聲是從一個被打開、而且稍微有距離的地方傳過來的。你打開住處的門,然後過來這裏觀賞父親痛苦的樣子,就在那個時候,我們也聽見了笑聲。”

‘原來如此。’峨似乎明白重紫做出正確推論的理由,咧嘴一笑,依然冷靜如常。他低頭看著箱子,並伸出手撫摸著小骷髏頭,像是摸著心愛的妹妹一樣,小骷髏頭因此喀噠喀噠地咬合著牙齒,像是打從心底開心的模樣。

“對了,有個問題想問你。”

重紫認真地問著,峨歪著頭。

“想問什麼?”

“頭骨會說話,是因為累積在它們之內的怨念而致,並不奇怪,問題是峨雄的耳朵並沒有任何怨念。一般來說,當耳朵被切下,那隻耳朵就隻是一塊血肉,沒辦法將聲音傳達給原主人。照理來說,不可能隻把耳朵泡在福馬林就能讓它起作用,跟死魚能永遠完美地存放是不同的狀況。”

重紫漆黑的雙眸此時像隻貓兒似地眯起,總是滿不在乎的語氣明顯地帶有冰冷迫人的氣息。

“你是怎麼辦到的?”

質問的語音剛落,峨便嗬嗬地笑了起來。

“關於這點,我等一下再回答你。你們想讓我爸爸看這個東西吧?拿去給他看吧!”

“……真的要拿給他看?”

本想安靜地待在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峨則聳聳肩膀。

“沒錯,因為事情的演變越來越無聊,把這個拿去給我爸爸看想必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