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聚齊了,真要謝謝高熙。”
高熙不傻,哪能看不出氣氛的古怪,她幹巴巴地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王楠站出來打圓場,他熱情地走到葉晚和趙玥嵐麵前,笑著道:“這麼多年不見,咱們還能重聚在一起,真是不容易啊。來來來,快坐下,該開飯了。”
文心蕾癟癟嘴,拉著葉晚和趙玥嵐在高熙那一桌坐下來。
這下終於是開飯了,可是劉然卻沒了吃飯的心思,他躊躇半天,看著埋頭吃飯的白恬,小聲問:“我還有稿子要趕著寫,你要不跟我先走?”
“來都來了,不吃多浪費。”白恬吃下一顆水晶蝦仁,又道:“這個好吃,你嚐嚐。”
劉然一肚子話憋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給他難受得都快開始胃痛了。
他哪能不了解白恬,這個人什麼都放在心裏,說好聽點是要強,說難聽點就是自虐狂。
“你吃不下就別吃了,這兩年你不是胃不好嗎?”他說得很小聲,除了他倆誰也聽不見。
白恬停下筷子,喝了口溫水,才道:“你覺得現在走得掉嗎?”
劉然啞口無言。
就衝文心蕾那個架勢,劉然都敢打包票,那女人鐵定在打什麼壞主意。
“你真不該來的。”劉然忍不住歎氣。
白恬卻笑了,抬頭看著他,回答道:“躲是躲不掉的,順其自然吧。”
另一邊,最左邊的這一桌自然是最熱鬧的。
無數人走過來敬酒,拿出十足的本事來攀談,每個人都希望從這一頓飯裏獲得最大的利。風暴中心的趙玥嵐一一應付下來,連笑容都沒變過。
坐在她旁邊的葉晚卻無人問津,誰都知道她身上已經撈不到好處,也就不會湊上來做無用功。
可是有人卻見不得她這麼輕鬆自在。
穿著一身紅裙的女人端著香檳走過來跟趙玥嵐敘舊,她化了一個偏向歐美係的妝,中和了五官的甜美,多出幾分風情萬種來,尤其是一顰一笑之間的神韻,令很多人頻繁側目。
趙玥嵐笑著跟她聊了幾句學生時代的趣事,卻不想對方話頭一轉,突然看著一旁的人道:“說起來,今年大家也要給惠茹掃墓,既然今天都聚齊了,不如也把這件事商定下來?”
葉晚手裏的筷子一頓,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周圍的聲音安靜下來,不少人都看著端著香檳的女人,又看了看沒有接話的人。
趙玥嵐很快又扯出一個笑,想開口接過這個話茬,石媛媛卻先一步問:“葉晚,你覺得呢?”
這一下,宴廳裏徹底沒了聲音。
有一種沉默並不是無聲的,相反,它夾帶著振聾發聵般的爆裂聲響,一旦席卷而來,就能夠摧垮一切粉飾好的太平。
寂靜的宴廳裏,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一旁的文心蕾皺著眉看向石媛媛,想要說什麼,卻被趙玥嵐拉住。
石媛媛帶著溫和的笑,注視著麵前的人,她看起來似乎隻是問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
葉晚終於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她,話還未出口,另一個角落裏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原來大家每年都會去掃墓?”
石媛媛臉色一變,抬頭看向出聲的人。
白恬放下筷子,略帶遺憾地道:“我竟然現在才知道,石媛媛,今年可以讓我也加入嗎?”
這一頓飯最後散得很早,大多數人借口第二天還要上班,早早離去。
高熙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今天不適合再去續攤,於是隻能作罷,挨個把人送出去。
白恬站在洗手池邊,按下一點洗手液,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洗著手。
有人走進洗手間來,站在她身後,一聲不吭地看了她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