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吹了會兒風,才覺得心裏的煩悶散了一些。
她站在水池邊,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白恬轉身看過去,一棵大樹後麵的長椅上原來坐著一個人,她直覺不該打擾對方,就要轉身原路返回。
那人卻開口道:“看都看到了,不打個招呼嗎?”
白恬聽見這聲音一頓,站在原地許久,終於是走了過去。
石媛媛披散著頭發坐在長椅上,手裏拿著酒瓶,仰頭就喝了一大半。
白恬聞著這酒味兒就知道她喝了多少,有些不確定該不該在這個情況下跟她對話。
“放心,我不發酒瘋。”
白恬在她身邊坐下,語氣平淡地回答:“畢竟幾個小時前就已經發過了。”
石媛媛一下子就笑了出來,聲音放得很開,像是半點不擔心驚擾到別人。
“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格,嘴真毒。”
“謝謝誇獎。”白恬波瀾不驚地接了一句,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望著後山上方的夜空。
石媛媛仰起頭,也看向夜幕上的星星點點。
“我就是不明白,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這麼死心塌地喜歡一個冷血動物。”
白恬皺起眉,語氣卻也還算平和:“我不關心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但我覺得你的成見太深了,這很不理智。”
“不理智?”石媛媛又笑了一聲,不知道是有什麼好開心的。
她放下酒瓶,毫無形象地打了一個酒嗝兒,然後說:“我就是太理智了,才會放任陳惠茹飛蛾撲火。”
白恬不了解她們三個人之間的事,卻也在後來聽說過,石媛媛和陳惠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曾經親密無間形影不離。
直到……直到陳惠茹喜歡上了葉晚。
“我以為,她的幻想破滅之後,就會清醒過來。”石媛媛似乎有點醉了,舉起酒瓶的時候甚至沒有對準,讓酒全都灑了出來。
她胡亂地擦了擦嘴,大笑著說:“結果這個蠢貨就是沒長腦袋,被葉晚吊著那麼久我還能當是葉晚段位高,被一個沒文化的小流氓給騙了我還能說什麼,我給她鼓個掌行不行?”
白恬看向她,皺著眉說:“你喝醉了,快回房間休息吧。”
石媛媛轉過頭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笑眯了眼。她其實是個長相出色的美人,笑起來格外有感染力。
“醉了好啊,你不也是喜歡買醉嗎?”
白恬隻當她在說酒話,抽開自己的手之後,開口道:“夜裏風大,你早點回去,小心病了。”
石媛媛衝她擺了擺手,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白恬隻能轉回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和石媛媛不是一路人,多說無益,反正以後估計也不會再見麵了。
看著白恬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趙玥嵐走到長椅前,將還在喝酒的人給拉了起來。
“好了,喝夠了吧?”
石媛媛順勢掛在她身上,酒味熏得趙玥嵐下意識撇開頭。
“你這人也挺有意思的,見到了她非要裝沒見到,你是懷春少女啊?”
她笑嘻嘻地說著,幸災樂禍的樣子讓趙玥嵐很想把她就地扔下自生自滅。
同情心再泛濫都不該管這個女人,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石媛媛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語氣:“別惦記了,人家都跟葉晚舊情複燃了,你換道菜吧姐姐,菜館子遍地都是。”
“再說一句我就把你扔池子裏。”趙玥嵐徹底不耐煩了。
石媛媛就閉嘴了,一手拿著酒瓶子,一手掛在她身上,活像個樹袋熊。
兩人走走停停,有些艱難地往房間走去,石子路上,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