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回答:“對方很謹慎,任何口頭信息都沒有,隻能推斷是讓老泥鰍去找一個人。”

阿仁早就預料到不會那麼簡單,此刻也沒覺得失望,用手裏的紅色油性筆在白板上圈住幾個黑色的人名。

“根據劉隊當年摸到的信息,以及最近的調查情況來看,現在東城區最符合的有六個人,分別是藍河會所背後的老板,發廊一條街人人尊稱的曾爺,美玲SPA沙龍館的老板孫姐,白沙酒吧的新老板……”

他挨個標注了一遍,最後貼上能查出來的幾個人的偷拍照片,彼此之間畫上了關係鏈。

馬原坐在電腦椅上,手裏無意識地摩挲著取下來的耳機,接道:“根據劉隊的說法,當年還沿用道上的規矩來分會堂和掌舵會長,如果現在也還沒改的話,我們隻需要排除掉兩個人就行了。”

一個片區隻會有四個會長,互相幫襯,又互相牽製。

說完之後,他看向白板上最右邊的那個沒貼照片的名字,問:“白沙酒吧的新老板現在還沒查到嗎?”

阿仁看了一眼,搖搖頭,回答:“隻知道是個女人。”

馬原一言不發地沉思著,阿仁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給出自己的分析:“其實我覺得白沙應該可以排除,因為原老板隻是個華裔投資人,才回國沒多久,跟地頭蛇沒有任何牽扯,酒吧的底子也幹淨得很。甚至之前這家酒吧在同行的惡意打壓之下,生意一直很慘淡。”

他敢說這麼多細節,自然是都已經查過的,馬原不會懷疑,但他還是沉思了一會兒,才道:“這些我都確信,但我總覺得這個新老板不太簡單。”

阿仁歎了口氣,說:“那我就先從她開始吧。”

馬原抬起頭,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辛苦你了。”

“辛苦的人是你。”阿仁同情地看著他。

如果讓自己沒日沒夜坐在屋子裏監聽,他絕對是受不了的。

17號一大早,甄橙就被親媽從被子裏揪了出來,帶到自家開的SPA館從頭到腳開始折騰。

她全程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中都還在跟幾個部門主管死磕報表,尤其是財務部的財務報表,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三番四次地耍小聰明,真給她氣得想擼起袖子揍人了。

甄媽看著女兒眼皮子底下的黑眼圈,心都疼得一陣一陣兒的抽,手一揮就讓人拿出最新研發的整套護膚精華,不要錢一樣地往甄橙身上抹,還用了剛進口的美容儀。

趁著女兒在裏麵做SPA,甄媽踩著高跟鞋走出來,看到她的人忙叫了一聲:“程總。”

她點頭示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就拿座機給家裏的書房打了個電話。

那邊果然有人,立馬接了,甄媽劈頭蓋臉就罵了一句:“甄延宏,要死啊你,把橙橙都累成什麼樣了,有你這麼當爹的嗎?不是你懷胎十月生的你不心疼唄?”

自己媳婦兒的火爆脾氣甄延宏早就免疫了,他四兩撥千斤地安撫著電話那頭的人,慢慢把這毛給順了下去。

所謂慈母多敗兒,甄家一向都是甄媽扮演那個寵孩子的角色,甄延宏也疼孩子,但教育這方麵是從來不手軟的,媳婦兒也從不在孩子麵前拂他顏麵,全都等到私下裏直接開罵。

一雙兒女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之下,不負眾望地長成了無可挑剔的模樣,逢年過節或者商業應酬,全都是別人家羨慕他們的份兒。

隻可惜,他們把孩子教得太重感情了,如今已經毀了一個,另一個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

甄延宏隻得把甄橙最近這麼拚命工作的原因給坦白了,甄媽整日裏忙著自己的事業,確實沒發現這件事,她有點懊惱,又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