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妤飛其實真的不會安慰人。
當時不知如何安慰薑禦,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蘇澧蘭。隻能回抱她,手不輕不重的拍著她的脊背,通過這樣的方式,向她傳達自己的善意。
蘇澧蘭哭了很久。
哭到嗓子都啞了,才停下來。
用力吸吸鼻子,含混不清的道:“姐姐,今日之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二殿下。也不要告訴父親和母親。”
她是難過,可是並不希望關心她的人知道。
鳳妤飛點頭答應:“你放心,我誰也不說。”拿過錦帕幫她擦掉有個殘餘的淚痕,又問道:“鑠王他沒為難你吧?”
蘇澧蘭不知大婚當日,薑盛擄走了她。
可那日她逃脫之後,又出現在大婚的宴席上,難保薑盛不會惱羞成怒,將怒火發泄到蘇澧蘭身上。
蘇澧蘭隻是搖頭。
才止住的淚水,又在眼眶裏晃蕩。
好在這次她忍住了,沒讓眼淚落下來。
壓抑了許久,直到淚水慢慢收回去,她才道:“說出來姐姐可能不信,成婚當晚,鑠王根本沒到我房裏來,就連蓋頭……蓋頭都是我自己拿下來的。還有,合巹酒,我們也沒有喝。”
不想嫁歸不想嫁,可嫁過去得不到應有的禮遇,又是另一回事。
蘇澧蘭說著,淚水複又有決堤的跡象。
這番話讓鳳妤飛也感到意外。
眸底閃過疑惑不解,她道:“這幾日,鑠王一直沒去你房裏?”
蘇澧蘭搖頭。
隨著腦袋擺動,溢滿眼眶的淚水甩落出來,大顆大顆的砸在她喜慶的紅衣上,胸前洇濕了一大片。她道:“隻是宮中該有的禮數一樣沒少,去宮中拜見了太後,拜見了皇上皇後,還拜見了宮裏諸位娘娘。”
除好獨守空房,其它的一切正常。
鳳妤飛失語。
安慰人,確實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兒,她做不來。除了站在這兒陪著蘇澧蘭,她沒有別的辦法。
好在這片小花園十分偏僻,一般不會有人過來。
兩人在小花園裏一呆便是大半個時辰,回去時,宴席已經接近尾聲。
見她進門,薑禦眼睛一亮,朝著她招了招手:“芷兒,來本王這邊坐。”熱絡的語氣,仿佛這是在昱王府,而不是她的家中。
薑盛臉驀然一沉。
跟在鳳妤飛身後的蘇澧蘭自然也看到了。
僅僅前後之差,薑禦的眼神卻好似鎖在鳳妤飛身上一樣,哪怕一絲一毫的餘光,都沒有留給她。
他的眼睛裏,隻穿得下她一個人。
他的笑容,也隻為她一個人。
蘇澧蘭心慢慢沉了下去,好像跌入無底洞,不停的往下沉,無邊無際。她的視線落在薑禦臉上,甚至連薑盛越來越黑的臉色都沒有覺察。
蘇相看出端倪。
心中一驚,用力咳了幾聲,企圖喚回幾個人的心神。
鳳妤飛反應極快。
故意放慢腳步,與蘇澧蘭一道向前走:“蘭兒,你以後回來的機會就少了,不如坐到母親身邊,多陪母親說說話吧。”
蘇澧蘭驀然驚醒。
飛快的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