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誰敢在宮中動手!”
陰鷙的聲音自後方傳來,薑盛猛的扭頭朝後看去。
這一看,驚出一身冷汗。
身後,不知何時站滿了宮中侍衛,他們個個鐵甲環身,一看便知是有備而來。而開口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們的父皇。
薑禦沒事人似的握著鳳妤飛,麵色平淡。
鳳妤飛擔心皇帝怪罪,想將手從他手中抽回來,幾次嚐試未果,反而被他抓得更緊,最後隻得放棄,由著他了。
皇帝沉著一張臉,走近過來。
薑盛嚇壞了。
他本是想服喪期間宮中事多人雜,趁亂找機會除掉薑禦為母後報仇。今日看到薑禦跟著鳳妤飛出門,他覺得機會來了,特意叫人查了皇帝在禦書房,他才敢行動。
不想還是被發現了。
死亡的恐懼撲麵而來,他心中亂作一團,不由自主的朝皇帝跪了下去:“父,父皇,您聽兒臣說,兒臣是……是看到有人離開靈殿來了這邊,這才,才叫人跟著過來的。兒臣以為……以為……”
皇帝沉著臉,似笑非笑:“以為什麼?”
以為什麼?
薑盛總不能說,以為有機會除掉自己弟弟了吧?
腦子飛快的轉著,嘴巴張翕許久,才道:“這幾日出入正德宮的人身上都是喪服,兒臣一時沒認出昱王,以為有人跟著蘇姑娘圖謀不軌,兒臣也是擔心蘇姑娘,才會叫人跟了過來,兒臣無意謀害昱王,請父皇明察。”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鳳妤飛冷笑。
他怕是當皇帝是傻子吧,才會這麼說?
薑盛一直背對著皇帝,並未發現皇帝早在他出現沒多久,便也帶著人過來了。隻不過可能是皇帝身邊的侍衛武功高強,來時動靜小,沒讓薑盛的人察覺而已。可薑盛說的那些話,皇帝確是一句不落的聽到了。
果然,皇帝聞言冷笑了聲。
那笑容,讓薑盛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仿佛看到了死亡。
母後說過,他之所以可以得到父皇的喜愛,完全是出於父皇對於他那位姨母的喜歡。愛屋及烏。若非將他當成了當年姨母生的那個孩子,怕是想讓父皇看他一眼都難。
他清楚這些年父皇對薑禦的態度。
其實,那個從來得不到父皇半分讚助的人,應當是他。
這也是他迫不及待想除掉薑禦的原因。
母後將他們二人調換了的事父皇已經知道了,可父皇遲遲沒有問話,這讓他感到了恐慌和忐忑。如果他不行動,那麼死的人,一定會是他。
他不想死。
膝蓋不知何時彎了下來,挪動著到了皇帝麵前,扯著皇帝的衣襟道:“父皇,兒臣知錯了,求父皇恕罪啊。”
皇帝看都沒看他。
一揮衣袖,立刻有人衝上來架著他雙臂,將他拖開了。
薑盛眼中湧上更濃烈的恐慌,掙紮著想要掙脫兩人撲向皇帝,卻被死死鎖住,拖得更遠,隻能撕心裂肺的叫喊:“父皇……您聽兒臣說啊,父皇……”
皇帝置若罔聞。
深若寒潭的黑眸望著薑禦:“為何不早些來見朕?”